“金文浩你鬼哭狼嚎什么!”李宏达脸色铁青大声喝道,“马尿喝多了出去吐去!”
“我不去,我要说道说道,你李宏达装什么,三哥摔了头,这些天你屁都没干!也不见你带着大家伙去给三哥报仇。我知道你老子想要左右逢源搭上高枝儿,你还坐着跟我们喝酒我都替你臊得慌你知道不?”
金文浩的语调越来越高,还啪啪地打自己的脸。
李宏达气的手都抖了,指着金文浩半晌说不出话来。
石保从脑袋已迷迷糊糊的了,又对这些衙内的事不甚了解,坐在椅子上仔细倾听,手却一刻不停地从锅里捞肉。
这时张晨飞站起身来,猛地灌了一口酒,大声说道:“他娘的,上回输的真晦气,三哥还碰了头,可惜二哥不在,不然以二哥的本事,骑马,就是骑驴也能赢过他们。”
而一旁的王军雄脸色巨变,偷偷瞄了一眼石保从,站起来喝到:“张晨飞,吃肉还堵不住你的嘴?”
“怎么得?你爹管我爹,你还要管我不成?我比你大三岁呢。我跟二哥玩的时候你他娘的还穿开裆裤呢!”
“我去你娘地!”王军雄怒不可遏,双眼通红,抄起一旁的大铁勺紧紧的攥在手里,看这架势,怕是对方再多说一句,就把铁勺抡过去了。
石保从心说这小白胖子看着挺老实,怕也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儿。他见帐内地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就想当个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乱哄哄的。”
石保从一发话,这四个人登时老实了,可那金文浩却哭的更厉害,边哭边说:“三哥你别见怪,我是想二哥了,现在走在外面,那帮差遣官的野种都对我指指点点的,说我们是一帮废物,连马都不会骑。”
这讲了半天,石保从才渐渐听出门道来,这二哥指的是自己的亲哥石保吉啊,赶成这金文浩和张晨飞一口一个十分怀念二哥,意思就是自己领导无方呗。
王军雄狠的一拍桌子,指着金文浩的鼻子大骂道:“你他娘的别在这指桑骂槐,三哥不会骑马怎么了?”
这一下可点了马蜂窝了,四个人借着酒劲又开始乱哄哄的吵起来了。听得石保从是心烦意乱,他大喝一声:“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石保从声音中气十足。众人被这气势给镇住,通通垂头沉默不语。
“之前的事我都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石保从问道,“金文浩你先说。”
金文浩灌了一大口酒,“三哥,这事本来我们之前就商量好不再提了,可现在你忘了,我觉得还是讲开了好。”
“金文浩,你……”王军雄刚要出手阻拦,却被石保从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其余众人见石保从的态度如此坚决,也就不再说话。
金文浩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这事就是从去年开始,咱们郓州新来了个通判,带过来一个小杂种就是王天林。他爹也好本事敢跟咱们使相打对台,王天林借着他爹的声势没几个月身边就聚集了一帮人,每次见面都对我们冷嘲热讽的。那咱能忍嘛!可他们人数不少,也不好直接动手。你就说要想办法杀杀他们的威风,后来咱们跟差遣官的这帮杂种们定了个的规矩,来正大光明的比试比试。起初说是赤手空拳的干一仗。可这些人都是文官子弟,说这不文雅。他们就说要不然文武交替着进行,比武的他们出题,比文的咱们出题。”
“这好像也算公平。”石保从默默的说道。
“规矩先不说,那王天林就是个杂碎,上次他不知道从谁那听说你从小跟马犯冲,就故意说是要比骑马,还挑逗你上场,这结果……”
石保从听明白了,这结果不用说了,自己的脑袋是这么摔的,难怪石守信这么生气啊,堂堂一方节度使家的公子不会骑马还差点摔死,这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那下一次比试是什么时候?”这事着实不光彩,石保从咳嗽两声,转开话题。
“快了,还一个多月吧。”王军雄插话道。
“都比些什么呢?
“这文的咱们选题,可无非就是些诗词歌赋之类的,咱们……”
“宏达你可有把握?”石保从转头问道。
“听说那王天林之前在睢阳学舍就读过一段时间,诗词小有名气。我恐怕是不行。”李宏达摇了摇头。
“三哥,要我说,咱们这还比什么啊,直接揍他娘的。”王军雄兴奋的说道,“一是给三哥报仇,二是出一出之前的恶气也好。”
石保从汗颜王军雄的野蛮作风,但也觉得这仇是要报的。俗话说杀人偿命,虽不至于此,但毕竟原来的石保从就是因此而死的,自己既然继承了这副身体,也算是有这个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