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南宫山西。
傅先生坐在石上调息,他左腹所中的剑伤已经简单做了包扎,剑刺得不深,没有伤及内脏,但肌肉被撕开一条长口,稍一动作就会牵动伤口,剧痛难当。
在他四周围坐着四十余人,个个神情落寞,面色惨淡,不少有都受了伤,用金创药敷了伤口后,又包扎上纱布,虽然都没丧命,但斗志大减,一时无人再想攻山。
傅先生运气之后,气色微微好转,睁眼扫视手下帮众,眼角抽搐了一下,一夜之间,虎鲨帮数十人攻山,做好万全准备,特地托人赶工铸造了符箭,却落得这般下场。他轻轻捂住腹部伤口,又回忆起昨晚项空尘的剑术,心里又惊又恨,若不是焚阳宗弟子从中阻拦,只怕此刻自己已攻破结界了。
傅先生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脸上却浮现出愤恨神情,侯英看在眼中,问道:“傅先生,我们之后如何行事?”
此话一出,四下的帮众都抬头望来,数十道目光凝在傅先生身上,傅先生嘶声道:“帮主命我等去取九命狸猫内丹,我等有辱使命,在南宫山撞得灰头土脸,只怕回帮必会受到重罚。但要重振旗鼓,却也极难,你们口中所说的那几个人我也认识两个,一个善用飞针定穴,一个剑术高超,他们均是焚阳宗的弟子。”
“焚阳宗不是不管世俗之事吗?”侯英奇道,“而且我还从未听说焚阳宗有护妖这一宗旨。”
傅先生冷笑两声:“只怕并非焚阳宗法旨,而是他们自作主张,出手回护九命狸猫。”
这时有人轻叹一声:“焚阳宗弟子道术高深,我们只怕……”说着垂头不语。
“的确,这一次我们败得彻底,但南宫山的结界也受到了重创!我们还剩下三十支符箭,还有八名射手,只要这些符箭全射中结界,到时结界内阳气被阴气所噬,自然崩溃,我们也算达成目的了。”傅先生生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帮主命我们夺取九命狸猫内丹,令重如山,不得有违,我们此时就算回去,也少不了帮主责罚!为今之计,只有拼死攻山,力求破掉结界。”
众人被傅先生目光扫过,背脊一片冰凉,又想起入帮后听闻的帮众酷刑传言,各自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片刻沉默之后,傅先生又道:“侯英,你去把之前擒住的三人带来。”
侯英领命带回被拴在几棵古柏下的彭叶三人,季无银一见到傅先生就张口叫骂:“姓傅的,有种你就把绳子给爷爷解了,乘人之危算什么好汉!”
傅先生微微一笑:“给季兄弟解绑。”
侯英果断从怀里掏出匕首,白光一闪,绳索落地。季无银吃了一惊,没料到这么轻易他就答应给自己解绑了,他活动活动手脚,心里又怯了,难道姓傅的真的要和我决斗,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傅先生,要我和你比斗也可以,但你得把彭大哥也放了。”季无银心中一动,“你绑住他不是明摆着威胁我吗?我心里担心,如何使得出全力,就算你胜了,我季无银也不服气!”
虎鲨帮见季无银得寸进尺,一齐呼喝起来:“要战便战,哪来这么多理由!”
傅先生却不动怒,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季兄弟,要我放了你大哥也可以,只是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也知我们所图的是什么,你们上南宫山也是为了这个,不如我们联手协作,到时各取所需如何?”说话之间,傅先生的右手已拢在了剑柄上,似是威胁。
不等季无银回答,彭叶先道:“我答应你就是!”
傅先生手不离剑,向侯英使了个眼色,侯英上前却解铐住彭叶的脚镣手镣。傅先生也看出彭叶的修为极高,用麻绳束缚不住,这才命人去附近小镇的铁器铺买了脚镣手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