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胸间一动,哇地从喉咙间滚出一滩黑血来。
“穆清!”丹缨叫了声。
夙胤面带颜色,见他在眼前摇摇倒下。
丹缨万分嫉恶地瞪着雪色,冷然道:“你行径如此卑鄙,叫人如何看你魔界?!”
“丹缨仙子此言差矣——”那狂倔的魔族人插嘴道,“我等皆看见的是这穆清二殿下自行倒下,想来是修为不济,又怎和雪色公主有半分干系?”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夙胤是真真见识到了。
雪色面上一片得意,用着连胜了诀风与穆清二人的银鞭指了指剩余的丹缨与夙胤,“你们,谁先来?”
丹缨秀眉揪拧了一番,抬步上前。
“就凭——你?”雪色眼尾弯弯,勾起一派轻蔑之意。
“不错,就凭我。”
“过来。”夙胤双目一颤,将丹缨拽了回去,“你不要乱来,我只消告诉你,雪色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才能赢过穆清诀风二人,你再上前去结果也定是如此,就是徒增伤亡罢了,莫要再……”
丹缨脉脉然望着夙胤,“你这是在担心我?”
“自然!”夙胤只觉她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下乍然还冒充这种想法,这妮子的脑回路他是懂不得了。
丹缨清灵一笑,笑得满足、笑得惊喜,只当众默默捏了捏夙胤的胳膊,道:“我自然听你的!”
蓠蓁深抿了口葡萄酒,一鼻腔的黄连苦味儿,又盯着夙胤与丹缨的默默相视,忍不得怵了怵。
要打便打,整这些你侬我侬作甚?
简直莫名其妙……
“你们这苦情戏做完了?到底谁来?”雪色瞪着丹缨与夙胤二人的兮兮相惜,美眸中更是怒意滔天。
夙胤上前道:“自是我来!”
说罢,夙胤便拔剑而起,粲然间握起席间的一坛葡萄酒,簌簌地倾斜向那鼎香炉,满地的酒酿蕴味儿醉的人不知荤素。
雪色眸色微动,冷幽道:“你这是作甚?毁我殿内摆设?”
夙胤冷哼一声,见她装聋作哑他也便故作敷衍:“只是觉着这香炉甚是没品,丑的出奇,与这恢宏的殿内其余格格不入。”
言下之意,就是单纯看这破香炉不爽而已。
“你……”雪色气急无言,不由分说便挥鞭而去。
夙胤不闪不避,一把握住这银蛇般的鞭尾,还未等雪色反应过来便是牢牢一拽。
雪色脚下不留神,硬生生跌倒了去,头一猛地磕在了香炉之上,顿时细密的血丝潺潺。
“公主连胜两人,想必是灵力不济跟不上了,这才叫我占了空子。”夙胤思忖片刻,找了个由头道。
将那些蠢蠢欲动的魔族人到嘴边的话都硬塞了下去。
雪色气得咬牙切齿,被下人连连扶了去。
“哈哈哈哈……”重戮君笑了起来,霭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昆仑子弟不俗、不俗啊——”
“君上……”底下的魔族人细微的反驳声被重戮君的大笑淹了过去。
“行了。”蓠蓁支起身,“今日这教武场的把戏我也看得够了,你们先行乐着,本座乏了先走了。”
重戮君也跟着起身,本想着出言挽留一番,可没给他机会,蓠蓁头也不回地便走了,只留下身后一片稀稀拉拉的恭送声。
夙胤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师父——”夙胤屁颠屁颠地跟着,奈何蓠蓁像是没听到一般,走得愈发急速。
“你走这般快做什么?”
“你跟得这般快做什么?”蓠蓁反问道。
“师父——你是我师父,自然是跟着你了……”夙胤掷地有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蓠蓁突地停下脚步,啪啪地往回走,对着夙胤的脑门就是一下子,“你若是再逞强,就休怪我不给你收拾烂摊子!”
夙胤有点懵逼,“我何时逞强了?方才那个雪色公主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我怎能坐视不理?”
“你何时这般侠义心肠了?”
夙胤真的懵逼:“同门之谊啊师父!”
蓠蓁心里干哼一声,脑海里不自觉又浮起丹缨挽着夙胤的模样,“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夙胤持续懵逼:“师父,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