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好似火苗一般瞬间点燃了炸药。
“嘭”
北冥宏一掌拍碎了石桌,怒吼道:“李香。”
这么多年北冥宏一直称她皇后,如今当着众人的面直呼她的全名,可想而知有多怒。
天子大怒,众人下意识跪下,“皇上息怒。”
李皇后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带委屈,“皇上,是臣妾误以为钟离会凫水,才让她去摘的。”
衣袖下的手血迹斑斑,早已被自己的指甲刺破。
“这些人是死的么?”北冥宏怒极反笑,“什么时候摘荷花这等小事都要主子去做了?嗯?”
事已至此,李皇后只能认栽,“皇上,臣妾知罪。”
低下头那一刻面目狰狞,北冥瑾死了十几年了,为何皇上对她的女儿还如此好。
北冥玉皱了皱眉,暗暗瞪了钟离一眼,都怪这个小贱人,“父皇,母后她”
北冥安晃着折扇,一脸笑眯眯,状似不经意提起,“船怎么会沉底啊?”
闻言,北冥宏怒意更甚,“好端端的船怎么会沉?皇后,是朕看起来很忽悠么?嗯?”
钟离微微低头,拢了拢衣袖,内心腹诽,是挺好忽悠的。
李皇后咬了咬下唇,“皇上,臣妾只是让钟离去摘荷花,至于船为何会沉底,臣妾并不知情啊。”
“这船是何人备的?”温润低沉的声音响起。
钟离抬眸看了眼,对上后者带笑的眉眼,微微蹙眉,是上次在坤宁宫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这人和本座认识?笑得这么荡漾。
北冥荣敏锐的察觉到她嫌弃的目光,笑意扩大,真是有趣的女子,看来他没有看走眼,与她合作,胜算更大。
孟河低头道:“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姑姑和公主备的船。”
月姑忙低头叩首,大喊道:“请皇上查明,公主与奴婢只是带人去把船划来,奴婢并不知道船是破的啊。”
“是啊是啊,父皇,”北冥玉连连点头,眼眶微红,语气里满是委屈,“说不定是看守船的那些人动的手脚,儿臣怎么会去害钟离。”
她只觉得可惜,要是父皇再晚来一步就好了,同时也有疑惑,为何那船沉的那般迟,而且那么凑巧。
北冥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语气阴沉,“你最好是没有那个心思。”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
总归要留些脸面。
北冥玉瑟缩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心底对钟离的恨意更加浓烈,以往父皇最是疼爱自己,现在却是为了钟离训斥她。
后宫勾心斗角,风谲云诡是常事,有时候心照不宣是每个人的通性。
北冥宏到底是顾忌皇家名声,淡淡道:“那几人杖责一百,皇后禁足两个月,抄写女训女戒一百遍,北冥玉禁足三个月,罚奉半年,抄写佛经五十遍。”
“父皇…”北冥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服气。
李皇后扯了她一下,“臣妾谢皇上荣恩。”
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反而会惹怒圣颜。
一朵娇艳的荷花出现在她眼前,伴随着清冷淡淡的声音,“皇后娘娘,你的花。”
李皇后:……
她想杀死钟离的心越来越强烈。
在北冥宏不悦的目光下,李皇后只得挤出笑容,伸手接过,“多谢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