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说得没错，果然凡事不能只看外表啊！

与甲乙丙丁道别后，麋鹿驾车一头扎进云海之中，涂山之行正式开启。

涂湾湾先是看奚奴兴奋地到处摸，而后又坐着默不作声，还以为她这是惊喜过头了，于是骄傲地介绍起这辆车来“这五禄车是用日神宫的一根扶桑树枝所造，这扶桑木可了不得，太阳栖息之所，从盘古创世到现在就掉落这么一根树枝，被斗姆元君赠给了我祖父，后来我们把它做成了五禄车，上天能御风雨，入地能避水火，不仅是我父君的座驾，也是涂山最高规格的车驾，这次特地用来接你师父，不想他先走了就便宜你啦！怎么样，是不是特舒服特气派啊？”

“嗯……还行吧……”奚奴说得很中肯。

涂湾湾一听不乐意了“还行…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见过比这还气派的车驾？”

“气派谈不上……特别倒是挺特别的，就是那个内部空间特别大，仿佛装了整整一个宫殿，要啥啥都有的那种……”奚奴挺想给凌霄撑撑面子，可惜她词穷不晓得如何形容北斗七星车。

涂湾湾听了两眼放光“你说的莫不是霄殿下的北斗七星车？”

奚奴点了点头，涂湾湾立即凑上前将她搂住神秘兮兮问道“霄殿下让你坐过七星车啦？”

“坐过啊！坐过好几次。”

涂湾湾羡慕之极：“那看来霄殿下对你果真不一般哟！要知道那辆车仅次于天君座驾，三界排行第二，我一直想见识见识呢！可惜霄殿下从不邀请外人乘坐，唉……原本还想显摆一番的，结果是灰头土脸……呜呜……丢死人啦！”

“如果说显摆，恭喜你成功了，你家这辆车的气派妥妥地吓到了我！”奚奴暗自吐了下舌头，这些年混迹天宫也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但如此奢华的车驾的确头次见，因为仙家们的坐骑大多是奇珍异兽，天君的两仪轩辕车也只听过其名未见过其身，所以没法做比较。

“我的小阿奴你真是嘴甜心也善，给你吃我家秘制的玫瑰蜜汁莲子，这东西可好吃了！悄悄告诉你，莲子是我从瑶池里偷偷顺来的，人间的莲子做不出这个味道呢！”涂湾湾说着打开沉香小几上的精美雕花漆盒递给奚奴。

盒子里的蜜汁莲子颗颗圆润饱满，白玉般的身体外包裹着一层琥珀色的糖浆，打开漆盒的一瞬间，清甜香味扑面而来。

奚奴馋得立刻抓起一粒塞入嘴中，一种奇妙的滋味儿瞬间在味蕾上散开，仿佛水中涟漪不断向全身扩散让人沉醉其中。

无法形容的绵密口感里夹着蜂蜜的香甜和玫瑰的浓郁芬芳，两者是整个食物中最出彩的部分，却并没掩盖莲子本身的清爽甜嫩，三种滋味相得益彰让人完全停不下嘴。

“真的很好吃……”奚奴最喜甜食，吧嗒吧嗒嚼着食物还忍不住赞美起来“天宫可没谁能做如此好吃的点心……太好吃了……这个凌霄肯定也喜欢，等我回去的时候能送我些吗？我想让他也尝尝……”说到这儿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失礼了？”

涂湾湾盯着她一脸坏笑道“失礼倒不至于，只不过你跟霄殿下如此浓情蜜意，你如此喜欢他怎舍得丢下他来涂山？若换做是我，肯定舍不得离开片刻。”

什么浓情蜜意舍得舍不的？

奚奴脸颊羞得通红，立刻高声否认“你休听他人胡说，谁说我喜欢他？我……我跟凌霄……我们没什么的……”

“没什么？那你们怎么天天腻在一起？”涂湾湾可不信这套说辞。

“他那个人爱管闲事，而且特别喜欢整我，老是害我抄天规，我跟他常在一块儿不假，但是主要原因在于……我想气姽婳，谁叫她总是找我麻烦……我……”奚奴辩解声音越来越小，就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又岂能教他人信服？

“你就瞎掰吧！三界谁不知你那位霄殿下是出了名的淡泊孤傲，你何时见过他管闲事或者跟谁多说一句闲话？本姑娘虽不常去天界走动，可三界的八卦我一清二楚，想骗我你还早着呢！再说了，本姑娘身为堂堂九尾狐仙，专长就是为世间红男绿女牵姻缘，所以什么风花雪月儿女情长没见过啊？男欢女爱的事儿我可最清楚，你嘴上倔说不喜欢他，心里却喜欢的紧，否则干嘛三句话两句都在说他？碰到好吃好玩的第一个想跟他分享，你扪心自问下，现在心里是不是正在想他？”

涂湾湾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随便丢出几个问题便把奚奴堵得哑口无言，而且她似乎真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先前的确正在回味昨晚吃醋的事儿呢？甚至还在猜测那家伙有没有再去花神宫？

难道……这就是喜欢？

“不对！不是这样的，那只醉猫说打蛇打七寸，我不过就是借凌霄来气姽婳……怎么就……变成喜欢了呢？这不对啊……”

曾几何时早已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他的陪伴、他的约束、他的关怀、他的呵护似乎都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奚奴从未想过这背后所蕴含的一切，更未直面过这份感情。

涂湾湾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般让奚奴认真思索梳理起来，可越梳理她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糊涂。

喜欢到底是什么？

是跟他眼神交汇或身体接触时被电击的酥麻感？

是见不着面时的失落惆怅？

是看见他去找别的小姐姐时的愤怒？

是待在他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能占满心头的甜蜜？

亦或是那些填满悠悠岁月的嬉笑怒骂和坐看云起云落的宁静祥和？

奚奴战战兢兢向涂湾湾说出心中困惑，原本希望她能给自己分析分析，结果对方鄙视地看着她丢出一句话：“这哪是喜欢？分明就是热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