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星殿的三间小木屋此刻已经被黑色烈焰完全吞噬,承载神殿的小岛也在分崩离析,奚奴躲在水池边瑟瑟发抖,这意料之外的情形令她陷入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这时,神殿再次发生爆炸,巨大冲击力将一根木梁狠狠砸向奚奴,而早已六神无主的她居然躲避的本能都没有了。
眼见就要被木梁砸中,滚滚黑烟中忽然飞出位白衣仙人,他抬手轻轻一挥,木梁顿时弹飞出去。
白衣仙人缓缓降落在奚奴身前,他面无表情亦没有多话,动了动手指便顷刻灭掉了神殿大火,而后又俯身对着地面施咒,那些跌落的碎石飞沙开始重新聚集,裂缝也很快填补起来,与往昔无异。
当一切都恢复如初后,奚奴才缓缓回过神来,她无比惊讶地凝视眼前这位白衣仙人,他不仅身姿挺拔器宇轩昂,而且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特别是那对淡漠如水的眸子,深邃中透着慈悲,一看就是位德行高深的上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受天君之邀前来观礼的青云掌门白郁殊。
白郁殊衣襟飘然,施法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奚奴如痴如醉,她刚想开口道谢,冷不防对方一掌劈来,看似力道强劲,但落到身上却细腻轻柔。
更让奚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指尖刚触及自己额头,心中莫名的戾气和愤怒顿时消散化去,只留下一片清澈宁静,仿佛青莲在静水中默默绽放,这是百十年来奚奴第一次感到内心舒缓和安宁。
“你是谁?”奚奴痴迷看着白郁殊问。
“这话倒该我来问,你既住在天宫,自当是天界之人,为何身上魔气厚重?你究竟是谁?”白郁殊清除了环绕在奚奴身上的魔气,意味深长反问道。
奚奴垂眸轻叹:“我并非天界之人,只是被他们囚禁在此处而已。”
“为何要囚禁于你?”
“都怪那太白老头”奚奴义愤填膺,但话未说完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毕竟此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况且对方身份不明,方才就是因为轻信了那个登徒子才险些酿成大祸,看来这天界长得好看的可不一定是好人!
想到这儿她转而问:“仙长法术如此高强,能否带我去见天君?或者太白老头都可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
白郁殊上下打量了奚奴一番后漠然摇头:“天君亲自布下的结界,白某无能为力。”
“连你都不可以吗?这结界有这么难破吗?难道我真要不明不白被关在这里生生世世?”
白郁殊环顾四周轻声道:“结界并不难,难就难在天君将结界布在你身上,若要破除非你身死。”
闻言,奚奴终于明白为何别人可以自由出入魁星殿,却独独自己不能,原来结界并非布在这座小岛上,而是在自己身上。
天君果然高明,试问有谁能冲破自己呢?奚奴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她沮丧到极点,正所谓百念皆灰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说的就是此时的她吧。
看着奚奴晦暗无光的眼眸,白郁殊那静如止水的心竟泛起丝丝涟漪,忍不住伸手想去拂她额前乱发,却猝不及防被突然窜出的三尾给咬了一口。
白郁殊疼得缩回手指:“三尾雪貂,多少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神兽,听闻两百多年前曾在昆仑出现过一只,难道你来自昆仑?”
奚奴黯然点头,说自己被骗来关在这儿足足两百三十年了,这不见天日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所以她迫切想要去找天君问清楚,即便是受罚也得明白给个期限吧!
白郁殊虽对奚奴心生怜悯,但怎奈天界之事他无权干涉,于是轻叹道:“万事皆有法缘,一切因缘自有际会,天君结界白某有心无力,我与姑娘的缘分可能仅限于此,姑娘好自为之,切莫再动心火以免反受其害。”说完,他随即取下腰间佩戴的一块青玉环佩递到奚奴手中又道:“你我缘分虽浅但实在难能可贵,此玉采自蓬莱仙山,吸收日月精华千年有余,又被我派历代师祖灌注灵力在其中,赠与姑娘佩戴在身可安神静气有助修为。”
奚奴接过玉佩久久凝视,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寂寞太久,忘记温暖是何滋味儿?些许温柔就能被感动地一塌糊涂,以至于都不知该如何言谢了。
白郁殊倒不介意奚奴失态,拱手浅浅行了个礼便飞身而去,奚奴连忙对着那抹白色身影急切大喊:“白先生,如果他日我能离开此处,该上哪儿去找你啊!”
云层里传来一个冷清男声:“中神州青云山。”
白郁殊前脚刚走,梵音后脚就到了,他气踹嘘嘘抓着奚奴大喊:“我说你你你还真烧房子啊!你”
他说着说着,顿觉四周有异,环顾一圈后他发现这哪儿是被烧过的模样?
不对呀!方才黑烟滚滚还有那丝魔气?难道是我看错了?而且这丫头身上的隐隐涌动的戾气此刻也消失无踪,奇了怪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梵音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狼狈的丫头,无数疑问挥之不去。
看似普普通通一个小丫头,却被天君刻意隐藏在此,她究竟是何身份?
虽说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异样气息,但方才那股魔气却真真实实存在过,想来天界诸神恐怕也有所察觉吧?梵音不觉有些担忧,她还能藏的住吗?
“哎呀!哎呀!老夫才多久没来,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丫头啊!你究竟干什么了?”
太白星君大喊大叫冲了过来,看到梵音在场,立马用太极拂尘指着他责骂“我说呢!原来是你这只醉猫干的好事!”
梵音莫名其妙被扣上罪名,哪能听之任之?91891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