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墨门主提议,魏谈乐颠颠地请他主导局面,审问孟歌。
墨长缨促狭地走下高台,一直在用胳膊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蹲在孟歌面前,面颊潮红,看上去底气不足的样子:“孟歌,孟由现在何处?”
“就是,那个叛道之徒在哪儿?”
“叛道的下场没人逃得掉,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人群像亿万条应声虫,发出轰隆隆的聒噪。
孟歌扬起下巴,鼻孔朝天地看着墨长缨,没有回答。
“我可以帮你找孟由,带他来给你作证。若当真如你所说,孟门主去世时,你与他在一起,你的嫌隙不就洗清了吗?”
她的眼皮闪跳一下,但只有这一瞬间,随后又变成没有感情的石像,不止因为叶宸投向墨长缨的警告眼神:“你们会信一个叛道之徒的证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商谈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破裂,墨长缨的眼神变得怨毒,跟他潮红面皮散发出来的笨拙气质截然相反。
既然如此,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想要用武力逼供,叶宸看了一眼,他的手立刻被寒冰冻结。
“叶门主。”他缓慢低沉地怒吼一声。
叶宸应声站起,挡在孟歌面前。
魏谈哎呀呀一声,一手握住墨门主被冰封的手,一手轻抵在叶宸的胸膛上:“两位老前辈,有分歧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叶宸看见魏谈放下手的瞬间,墨长缨的手便解冻了,他抬起眼神,用灵气弹开魏谈放在他胸上的手。
魏谈立马抬起手,赔笑道:“哎哟哟,意外,纯属意外,叶门主不要往心里去。”
话锋一转,又是:“不过,孟歌犯下这畜生不如的罪行,已是天地不容,叶门主今次却多番回护,晚辈年纪小,实在不懂叶门主背后的深意,还请叶前辈明示?”
“就是就是,孟歌乃弑父恶女,叶门主处处回护,也请说个一二三出来吧?”
……
“大家都看见及笄会上,先孟门主将穿云弓赠与此女,追捕令上事事项项列得详尽,叶门主却说这只是一方之言,需听孟歌说。可孟歌这恶女事事含糊其辞,说她当时送孟由出家,却不肯说出孟由现在何处,并请他出来作证……这等前后不一的言行,如何让人相信?”
人群中,一个白胡子老者站出来,目光精锐地盯着叶宸。
周围的附和声更多了。
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只提孟歌不请孟由作证,似乎全都忘记刚刚他们还吵闹着要歼除每一个叛道之徒。
叶宸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好像看见一根根线从他们头顶升起,半空伸出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把攥住它们。
“啊!她又昏死过去了。”一旁,叶远星故作惊讶地喊道。
叶宸一声冷哼,怒气中涌动出灵气,带来难以言喻的高压,人群不自觉地散开一条通路,他警告道:“孟歌乃孟氏嫡传血脉,先孟门主钦定的继承人,孟氏百年难遇的修道奇才!就算她十恶不赦,除了孟氏族人,没有人能治罪于她,更别提重伤她,杀她。要是修为比不过魏门主,又没有实力雄厚的家族撑腰,奉劝各位收起小算盘,多吹吹风,冷静下头脑。”
他在噤若寒蝉的沉默中离开,不少想趁机捡些好处的小家小门之流,也跟着他离开。
魏谈嘴边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即使局势被轻而易举地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