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她无声喟叹,但还不能放弃,由哥混杂着失望与忧伤的自责眼神从脑海深处看过来,她咬咬牙,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盛轻旸竟然被她从窗洞里扔出去了!
她抱住小白,原地屈膝跃起,紧跟着盛轻旸跳了出去。
叶远阳打开门了吗?他们看见她没?落水声应该很大吧?他们有可能没有听见吗?
孟歌不断向湖底沉下去,疑问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感觉有什么从袖子里滑落,孟歌警觉地睁开眼,当时换书匆忙,肯定是如意袋没有系紧,又经过这番折腾,她费心偷换的竹卷才得以冲破如意袋的限制,迫不及待地奔向汪洋大江的自由。
孟歌怎会让它们得逞,一股脑儿扔掉先前的忐忑,扔掉小白,双手齐下,快准狠地捞起竹卷。不过,饶是她快如闪电,也挽不回错失的时机,孟歌懊恼四顾,茫茫湖水中,已不见那第四卷竹简的踪影。
小白扑闪着翅膀,两只爪子慌乱地蹬着水,眼睛圆圆地看着她,那眼神用幽怨来形容也恰如其分,孟歌毫不示弱地回瞪一眼,她内心已经分出四五个阵营,正扭打得如火如荼。
突然,她被人猛地推搡了一下,孟歌回头,盛轻旸急切抓狂又狰狞的脸像溺死鬼似地映入她的眼帘,要不是定力好,她差点就呛死在这湖底。
离开叶远星的绝对控制范围,盛轻旸明显又复活了,他张牙舞爪地指指湖面,指指孟歌,充分动用除了嘴之外的五官,无声谴责道:“你发什么愣呢?还不快跑,等着叶氏兄弟来抓吗?”
孟歌皱皱眉,虽然觉得他很欠揍,但还是暂且忍下,君子揍人不急于一时,更重要的是,确实多呆一秒被抓现行的风险就越大,她抓过小白,跟着盛轻旸向密道入口处游去。
她时不时地回头警戒,还好叶氏兄弟并没有跟来。密道入口还是像上次那样,无精打采地张着嘴,孟歌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一眼森淼湖水,被割了好几大块肉似的,心里汩汩泣血。
孟歌抓住盛轻旸伸来的手,借力跳上岸,两人不约而同躺倒在狭窄的石径上,念天地之悠悠地长叹一口气,荡气回肠得让人不禁怀疑,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
“孟歌,我被扔出窗户的时候,好像看见叶远星了。”
孟歌忧愁得咂了下嘴,鲤鱼打挺站起来:“快走吧,趁他们找回去前溜回去,才有机会来个死无对证。”
说完,又想起那被寄予厚望的铜炉,不吐不快道:“你那铜炉,噱头挺足,屁用没有!”
盛轻旸轻哼一声:“你好歹是上云孟氏门主的唯一血脉,说话别这么粗鄙。”他显然又回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惯常心态,不过年轻气盛,究竟有些沉不住气,还是忍不住替他的铜炉辩护道:“我用了这么久,这才是它第一次失灵。而且说来疑点颇多,不经验证,你也不能一口笃定它就失灵了。”他下意识想要取出铜炉,却在锦囊里摸了个空。
孟歌斜乜他一眼,盛轻旸突然醒悟,铜炉还在假山上!他撕心裂肺地连连惨叫。
小白在她怀里悠然自若,按理说它本该比一般鸟儿更加警觉、更不易与人亲近才对,可小白却悍然无视盛轻旸制造出来的噪音,孟歌没有多想,一根蛛丝却倏然从某个角落荡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