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在车里，车很快绕着沿山公路上山。

顾蔓蔓望着车外，微风卷起草叶，建在H市城郊的女子学校像座囚禁犯人的孤岛，无数学生都曾在黑夜里发出呐喊，山间空空荡荡，激不起任何涟漪。

女子学校就建在这座山的山顶，建校人张红芳秉持着为社会输出培养传统美德的大家闺秀女子为噱头，吸引了不少投机家庭和向往富贵豪门生活的人，收取天价学费。

她亲自开设的女性妇德班，教养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少男士被吸引送自己的女儿、老婆来此培训。

到了山顶，金闪闪的“德育”二字挂在校门的门柱上，财大气粗极了。

顾蔓蔓看着眼底染上一丝阴翳。

李律师冷笑：“该下车了。”

保安队长带着手下的小子们鱼贯而出，李律师解开安全带转过身来，温柔地说道：“蔓蔓我们也下吧。”

顾蔓蔓攥紧手心，又放开，想起秦可一双茶眸闪动微光的惊喜模样，她内心勇气加倍。

“好。”

保安队长正在和德育的门卫交涉，门卫警惕地盯着这一行人。

“你们找谁啊？”

孙大斌先君子后小人，笑着递上一根烟去。

“找你们教务处主任。”

门卫接过烟，略微放松，但目光不住往他们几个彪形大汉身上瞅。

嘴里嘟囔：“找主任来这么多人？”

孙大斌笑道：“富家人的习惯。”

门卫撇过李律师和顾蔓蔓，看一人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一小姑娘目光低垂，皮肤白净，穿着都很不俗，长相气质俱佳，还以为又是哪个脑子坏掉的有钱人家来送孩子上学的。

他问道：“你们打过主任电话了没有？”

孙大斌：“就是他约我们今天来的。”

门卫：“你们稍等。”他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到地上踩灭。

过了一会，他从门房出来，说道：“主任说他在一号楼办公区，你们沿着右手边直走，看到标示牌，再左拐就到了。”

孙大斌谢过门卫，眼前德育的大门缓缓打开，孙大斌使个眼色，手底下的兄弟严阵以待。

时隔几月，顾蔓蔓又回到了这里。

砖红色的德育楼墙皮秃了几块，露出斑驳的痕迹。校园围墙旁有几棵被砍伐掉的树木，光秃秃的树桩子上，岁月的年轮圈圈圆圆。一旁教学楼的花坛里也被填上了泥土。

孙大斌皱着眉头观察，这里比他驻守过的戈壁还要荒凉。

教学楼上的过道旁都被冰冷的铁栅栏围了起来。

这是上学还是关罪犯呢？

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顾蔓蔓。

她神情平静，腰板挺直，步伐稳重，能看出那丝曾被“德育”雕琢出的“闺秀”气。

孙大斌嗤鼻，傻逼学校被傻逼家长惯出的肥肠满肚，只是可怜了这些孩子，他们的小姐也是这其中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