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国还记得顾蔓蔓小小一个的时候，抱着布偶拉着他的衣角渴求他留下陪她吃饭。

他那时刚跟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吵过架，哪有心情陪孩子，不耐烦地一把拉过衣角呵斥道：“你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吃饭还要人陪啊，自己吃去！”

现在他要陪蔓蔓吃饭，蔓蔓一定很开心，男人咧嘴笑的丑陋。

顾蔓蔓冷笑，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男人的手，转身径直走了。

顾建国一脸愕然，盯着顾蔓蔓离开的背影。

李律师夹起文件袋，脸上是客套疏离的笑容。

“今天就不和顾先生吃饭了，我这边还有事情，改天再约吧。”

说完也走了。

顾建国看着一前一后的俩个身影，脸色墨黑，啐了一口。

“瞧不起谁呢？以后有你们好受的！”

一张原本儒雅帅气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那边独自品咖啡的女人，淼淼走了过来，涂着豆蔻的手轻抚男人的肩膀。

“别生气了，离她成年还有俩年，我们来得及。”

顾建国摸到女人柔软滑腻的手，心中怒气平些了一些，但还是骂骂咧咧的。

“老子养她这么久，供她吃供她穿，还供她上学，跟她妈那个女人一样不识好歹！”

旁边的女人风情万种地甩了一下头发，靠近顾建国，脸颊贴在男人的肩上，眼中闪过一抹嗤笑。

这男人有些时候天真的可笑，把亲生女儿送到那种学校，那孩子回来后还能正常跟他说话，那都是心里强大。

但她还要靠这男人薅羊毛，眼神一闪而过。

女人撩人的幽香钻进他的鼻中，微微吐息，“你不是说吃完饭后就要陪我逛街的？”

他眼神痴迷，“哦，哦，他们不去了，我陪你逛街。”

“你对我真好。”女人轻笑，玲珑身段若有若无地贴上男人的后背。

男人抚摸着女人嫩滑的手心中一荡，恨不得把这妖精就地正法。

—

李律师追上顾蔓蔓。

“蔓蔓！”

顾蔓蔓慢吞吞地转身，李律师荡开笑意，目光慈爱。

“你以后有难以解决的事情可以来找我。”

他递上一张名片，名片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号码我一直开着。”

顾蔓蔓黑瞳沉静，静默没接。

对面人一直举着名片，目光柔和。

她伸手接过，开口说道：“谢谢。”

男人目光凝视着她，目光悠扬而温暖。

“蔓蔓，好好长大吧。”男人叹息。

—

顾蔓蔓坐在车上，手指间夹着一张名片，目光散乱地发呆。

赵立行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车后座的小女孩。

跟他的年龄相比，蔓蔓的年龄小的连人生的五分之一都没有走过。

车内老人低沉地声音响起：“你舅舅最近在忙实验，等他抽出手来，我们就去接你。”

顾蔓蔓目光聚焦，默默点头。

心里还是想着李律师。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他，按照见面的次数来讲，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她在学校望着窗外的天空，感到自己可能永远逃不出这个牢笼时，是他和舅舅救出了她。

第二次是在母亲的墓碑前，也是他带着他们上山。

……

车内又恢复一片寂静，赵立行平稳地开车，驶到秦可家楼下。

顾蔓蔓把名片收到口袋里，乖巧道别。

赵立行没有跟蔓蔓这样的小女孩相处过，但他教过很多学生，知道学习的好处，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蔓蔓你想上学吗。”

顾蔓蔓黑瞳幽深，想到阴霾的天空，刺耳的讥笑，不见天日的房间。

学校就是一座弱肉强食的斗兽场，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而她恰逢俩者之间。

她眼皮微颤，没有作声。

赵立行叹息，“有时间多看些书总是好的。”

她乖巧点头。

老人升上车窗，汽车发动，很快消失在眼前。

—

秦可接收完家饰店送来的东西，强忍怒气，还是重新打开电脑。

梁方传过来的这份资料异常齐全，里面非常详细的例出大学生益智比拼这档节目的一些出题方向和大致出题思路。

例题清晰，方向明确，能看出制作人的用心，让人好感顿生。

但她一眼就看出这就是那女人的风格，她非常擅长在这些小的方面博得别人的好感。

但她如鲠在喉，恶心的都要吐了！

厌烦地闭上双眼，门滴滴俩声，有人回来了。

顾蔓蔓脸上荡起小小的笑意，果然东西已经送达。

秦可听到声音，揉揉鼻子，所幸不想这些事情，合上电脑走出去。

就看到小姑娘在一堆箱子前探头，清点着数目清单，非常认真，可爱异常。

她颊边笑意弥漫，长腿一迈，伸手就兜住顾蔓蔓的头。

“回来了？”

“嗯！”

小姑娘梨涡绽放，气息活泼。

她笑意更浓，凑近问道：“怎么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