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薛泠睡过午时才起。慢悠悠的用过午膳后,才换了衣裳出了院子。
这时借着白日的阳光才窥得这庄子的全景。昨日夜里时,只觉得是个普通不过的庄园。现在才发现,这皇家之物又能平凡到哪去呢,光是这内院外的柱子便是由白玉制成,摸起来自是冰凉舒适,可却不知这整个庄子单论这柱子造价几许了。薛泠又顺着向外的路走了一会,才发现这庄子委实占地之大。只南苑半边除了大大小小用来住宿的院舍外还设有马场、戏院、果林,在中心还有个半漏天的鱼池,外围着两层楼高的观景台,也用作设宴。薛泠不由叹了口气,就连这沿路的花草也不凡名品。此行打着节省低调的名号,却处处尽显奢靡之风。说到底,皇家之人哪里能委屈到自己。这庄子虽清凉舒适,薛泠却觉得不知为何有些气闷。想会去批奏折才想到小邓子还留在宫中,一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
自那晚之后,薛泠一连几日都没见到严玢,也不知是否还在庄子里。薛泠也过了几日睡到自然醒后捞鱼逗鸟的闲暇日子后,李劭也终于到了庄子。
只是薛泠得知这个消息并没见到本日,却是通过那厚厚的几沓折子得知的。
小邓子站在一旁不好意思的对薛泠道,“这几日陛下身子才将好,奴才这才得了空一同送折子过来。”
薛泠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小邓子一见薛泠并未发火,忙笑着退了出去。其实薛泠这几日早便待得无聊,这折子来的正是时候。外加这庄子内的书楼比那偏殿舒服了不少,无需冰盆,只开着窗子外面凉风徐徐吹进便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呼了口气,坐定,翻了几本发现具是上表要求外加寻常乡试的,不由有些惊叹于严玢办事的速度。只是其中并未提到女子会试的事。薛泠其实那日回去细想便有些后悔,自己初出茅庐,这事又非一蹴而就解决之事。许是对她对严玢都有些为难,可是那人那日既然答应了..便应该会有个结果。薛泠一时心中有些拿不准。
“最近有首民谣甚是有名。”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薛泠吓得手中的墨笔抖了一下,一滴朱红色的墨滴在桌上。回头看去,不知何时严玢进来靠在书架上的。
薛泠嗔怪道,“你这人为何每次走路都没声音,我看这七魂六魄能让你吓得只剩一半。”
薛泠抚了抚胸口,又问接着道,“什么民谣?”
“杜鹃去,新燕到,草木常青人事移,南北山峰现芙蓉。”
薛泠凝眉,乜了他一眼,“你做的?”
乡试是由南北直隶举行的,却不知这芙蓉可有具体指代。
严玢走到薛泠面前接着道,“你可知中书侍郎家的二小姐,徐锦芙?”
薛泠点了点头,这她自然是知道,徐家二小姐比她大两岁,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却一直待字闺中,前几年似是听说要聘为太子妃,只是后来太子出事后便不了了之。“难道她要参加这次会试?”薛泠有些吃惊。见严玢点头后,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虽说这徐锦芙家世各方面算得上万里挑一,可是这参加会试就算过了对她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锦上添花,更不必提又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又为何要冒这个头。
严玢看着她快拧成麻花的眉头,开口解释,“虽说我与她透漏了些,但是这参加之事却是她主动提及的。因着家里没有和她亲近的姑娘,她五岁时大姐就出嫁了。阿芙从小便是在家中兄弟间长大,那时便想考个功名和哥哥弟弟一争个高下来。虽说家中当年是想着将她嫁入皇室,可是局势有变,现今不得不重做打算。”
薛泠听他叫的亲切,且不知二人是何关系,先按下不提,问道,“只是这局势李…陛下似乎并无意掌控,不然我也不会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