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千夏沉默了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理智点。”
蒋濯眸色黯淡下去,他声音干涩,笑的牵强:“因为言川?”
言川。
钟千夏寒眸迸出冽意,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蒋濯放开她的手,默默闭上了眼睛。
“抱歉,”钟千夏顿了顿,车里陷入了难言的沉默,她看了眼周围,最近的医院不过一条街的距离,轻轻拉开了车门。
微凉的空气顺着她的动作钻进车里,钟千夏不由打了个寒战,默默下了车。
身后蒋濯不置一词,钟千夏在心里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就这么算了吧
她心想,也没什么不好,除了最后这点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她和蒋濯之间也算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至于他口中的喜欢钟千夏笑了笑,蒋濯身边从不缺女人,时间一长,这点冲动的感情自然会消失,没什么可纠结的。
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钟千夏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蒋濯的外套。
人们常说嗅觉是一个人最深处的记忆,钟千夏想,自己大概是不会忘记这个味道的。
四周一片漆黑,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迟龙看着缩着身子的女人,目光若有所思。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像小野猫一样的女人,居然是他的人。
而且看这个样子,这女人虽然人在蒋濯身边,心却不在。
有趣。
迟龙低低笑了起来,黑眸极快的闪过一道光,在黑暗里显得危险而诡异。
钟千夏对迟龙的存在浑然不知,她走到医院才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穿着家居服,身上没有手机不说,还没有钱。
怎么办?钟千夏有点犯难,难不成要她再回头找蒋濯借点?
好在这家医院是上次她低血糖晕倒蒋濯带她来的那家,没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迎了出来。
“钟小姐吗?”
“没错您是?”
“我姓林,您叫我林医生就行,蒋少刚给我们来了电话,吩咐我们带您做个全身检查。”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钟千夏点了点头,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跟着林医生走了进去。
全身检查做起来费时费力,全部结束的时候天边已经擦亮,钟千夏在病房里等结果,没一会儿靠着床头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有无数人在身后追着她跑,脚下的水泥地变成沼泽,她着急的想要迈开腿,却发现越挣扎陷的越深,直到一束光破开阴霾,有一只手拉住了她,温热的手覆在她额头,她闻到了那人指间传来淡淡的清香。
钟千夏终于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窗外天光大亮,也许是见她睡着了,护士没有打扰她,体检报告被放在床头,静静地翻开一角。
像一个人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默默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