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池的水一点点蓄满,她拧上了水龙头,两手撑在水池边上,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了冷水中。
那些纷杂的,凌乱的过往走马灯一样闪过,她想起父亲破产时的场景,想起继母声嘶力竭的尖叫,傅雅云身下蔓延开的刺眼的血迹,还有言川冰冷无情的眼神
冰冷的水瞬间包裹了她的感官,她听见手里传来模糊的铃声,可她不想抬头,不想让那些见不得人的情绪浮出水面。
肩旁被人强硬的拉起,钟千夏一时不察,呛咳出声,肺管被强行灌进冰水的感觉很不好受,整个鼻子都充斥着酸涩的痛意。
“蒋濯咳咳你你什么毛病?”
“我还想问你呢?”蒋濯靠在门边,凉凉的看她,“和我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要死要活的女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你才寻死觅活,”钟千夏白了他一眼,背靠墙壁慢慢滑了下去,“有烟吗?”
“没有,”蒋濯冷哼,“本天王靠嗓子吃饭,拒绝二手烟。”
钟千夏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望着地板蜿蜒的水迹发呆。
蒋濯看她这幅样子,忍了忍,还是转到她面前,郑重其事的捋了捋她的头发,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绷和温柔:“千夏我想”
“零零零”
突兀的电话声打断了蒋濯的话音,他薄唇抿了一下,选择性的装聋作哑:“我们能不能”
电话铃不甘被无视,响的越来越大声,回声高低起伏,在狭小的卫生间来回震荡,活生生荡出了股怨气。
蒋濯:“”
他现在连杀人的想法都有。
钟千夏看着他俊颜微黑,莫名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好笑,安抚性的拍了拍他肩膀,伸手拿过了嗷嗷叫唤的手机。
“喂”
她话音没落,电话里就传出一声尖叫:“千夏!千夏你快回来啊!你弟弟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