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情？”林薇的情绪一下子从害怕变成了愤怒，明明知道，可是真听他说出来，她感觉事情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林薇……”叶韵正要解释，却被林墨打断了：“叶韵，你以后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林薇就是你的妹妹，你不必事事迁就她。”他语气冰冷，就像透过窗迎面而来的十二月凉风。

“我知道。”林薇沉默很久，吐出三个字。然后上了楼，将门反锁。一下子扑到床上，捂着被子，她哭了好久。原来她不是没有眼泪，她的眼泪只是藏在某个地方上了锁而已，而林墨就是拿着那把钥匙的人。

“阿墨，你刚刚是不是说话说重了。”叶韵觉得林墨说话有些过分了，以前他对林薇态度严厉一些，可以理解，可是今天……

林墨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电视。

“我回去了。”叶韵知道林墨此刻绝对藏着怒火，她心觉不妙。再说他很少留她过夜，即便留下也是睡在客房，他也从不说什么甜言蜜语，他们之间总是她在主动。

“恩，路上小心。”林墨一动也不动，继续看着电视。

走到门口叶韵有些失落的看了一眼里面，然后带上门。搓了搓手，消失在寒风中。

叶韵刚走，林墨就关了电视，上了楼。停在林薇门口，举起手又放下，反复无数次，最后还是垂下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薇哭着哭着似乎累了，慢慢的睡着了。清晨起来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拉开帘子，窗外的寒风吹得剧烈。她看见窗边竟然有只虫子，绕在玻璃上。一个劲的爬，好像入了迷，也不知道要爬到哪里。林薇想，即便没有那道玻璃，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她似乎睡了很长时间，看了看时间已经24号了。平安夜吗？林薇苦笑。林薇收拾好东西，打算出去住一段时间。打开门，林墨站在门口，看见她身上的包包，他身子一怔，又笑着说：“薇薇想去圣诞旅行？”

“恩。”林薇知道自己的眼睛哭肿了，她故意戴上了黑框眼镜。

林墨手紧了紧，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林薇一下子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他变了，变得太过于善变，她看不懂他了。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说：“你等我，我去收拾东西。”

林薇站在门口一直没有动，直到林墨提着行李箱出来。“你真的想要旅行？”林薇又补充：“你可以和你老婆去，我还真是没什么时间。”她这一句也许林墨听来是句平常话，可说得心碎一地。

“你最近不是不上学？”林墨拉着箱子，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容。

林薇正想开口，林墨却先于她开了口：“薇薇比较喜欢和男朋友一起去？”他看着她，那目光灼灼，如三千罂粟，一看毒入骨髓难再戒。

“我没有男朋友。”受了蛊惑般，林薇老实巴交的交待。

“哦？”林墨的语气变了变，似乎在思索什么，他很认真的看了眼林薇，接着说：“我们去日本吧，那边还有烟花可以看。”

“恩？”林薇本意只是想出去走走，没打算去日本。虽然她很憧憬那边的樱花大道，但是现在看来季节并不对吧。

“你不愿意？”林墨说着就打算把行李箱往房间里拽。“没有。”林薇回答得及时。林墨这才转过身，笑着看着她。

出了门，林墨去开车。林薇站在门口有些茫然。林墨这是想要补偿她吗？

“薇薇，上车。”林墨走到她身边，把行李都放到后备箱里。然后打开车门，作了个请的姿势。林薇笑着坐到了副驾驶上，一如多年前。

林墨开得特别慢，由于清晨飘了细雨，路面还有些滑。阳光久违的洒在迷蒙的雨点世界里，为这古老的城市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这光景十分美丽。

“林墨，你说飞机能飞吗？”林薇有些担心这天气。突然，她诧异着盯着林墨，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大事，她有些失落，“再说我好像没有签证？”

“应该能起飞，签证那些我已经替你弄好了。”林墨的眼睛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前后的情况。闻言，林薇迷惑了，他难道提前办好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圣诞节去那边？”

“你不是不喜欢过圣诞节这个洋人的节？这天都呆我身边窝着来着。”林墨笑嘻嘻的说。

“好吧。”林薇败下阵来。隐隐的她非常的开心，其实林墨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吧。想到前天晚上，她又阴沉了。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薇薇，那晚的事情。”林墨语气平缓，顿了顿，松开抿着的唇说：“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林薇心知肚明，林墨娶妻生子乃天经地义。

她应该心存感激，感激她收养了他。林墨是爷爷支助的学生，听闻当初是因为他比较讨喜，爷爷就下了决心帮助其读书，他比她大不了多少岁，母亲干脆收了他做干儿子，虽然事情没有实际落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默认。开始林墨总让他叫他叔叔，她从未叫过，他后来也没再说过，后来也默认了林薇是他的妹妹。

林墨没再说什么。车内空气像是被天气感染了一样，凝重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