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也是护主心切,冲进里屋,不管金大夫还在云俊杰病榻前忙活,拽上就走,顺手抄起桌上的药箱,麻利地背在肩上。此举惹得金大夫一阵皱眉怒喝:“诶,你干什么?放开!”
“大夫您受累,俊杰公子这会儿真的情况不太好,快去看看吧,晚了怕有变故,等看完了病,我向你认错,给你磕头都行!”秦嬷嬷又拉又拽地说着,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大夫拖了出去。
许曼宁眼见大夫被拽走,强撑着起身对近身的家仆又抓又挠又打又骂:“你们这群贱奴才放开我,放开我,信不信我告诉老爷发卖了你们!”
秦嬷嬷更是加快了脚步将大夫往外拖,许曼宁眼看着金大夫被拖走,两行泪更不由自主滚落,奈何早已折腾得精疲力竭,被两名家仆死死摁住双肩动弹不得,撕心裂肺般叫道:“大夫你不能走,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大夫!”
金大夫脚步犹豫了一下,秦嬷嬷好不容易拉走了大夫,死也不会撒手,将他拽得紧紧的,强调道:“云家就这一个嫡子,全家上下宝贝得很,大夫,不敢再拖延了,这要是真有个好歹,没法交代呀!”
趁着没走远,她又回头冲着许曼宁屋里唾道:“呸,俊豪少爷在澄园好好的,非要带回来住,一回来就大病一场,老夫人不拿你是问就奇了怪了!”
大夫倒是想回头,医者最忌讳的就是救人救一半,云俊豪刚刚有些好转,还没有仔细研究是什么病症就被拖走,心里也是极不舒服。
脚步几次想往回走,秦嬷嬷实在不敢再拖延时间,生拉硬拽一路往澄园拖去。金大夫一进澄园就被推进了云俊杰的屋子,她又寻了两名得力的丫鬟守在门口,也跟了进屋。
季佳媛正急得团团转,见大夫来了,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微微提了裙边曲膝就给跪下了,哭道:“大夫,快救救我儿子,他没声音了,快救救他,大夫!”
金大夫往床上瞧去,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蚕丝薄被,一张小脸已经煞白,嘴唇黑紫,心里惊呼晚矣。他不敢怠慢,立即诊脉。
最怕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听得到鼻腔发出的呼吸声,一番察言观色后,金大夫深沉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绷,默默摇了摇头。这一摇头,季佳媛心下凉透了,两行泪簌簌流下,一头扑到云俊杰床前嚎啕大哭,十月怀胎一朝丧子,这打击谁也受不了。
秦嬷嬷也感到事情不妙,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轻声抽泣起来,自责道:“夫人,都怪我,没有看好俊杰公子……”
金大夫寻了个圆凳坐到床前,安慰季佳媛道:“夫人不要太过悲伤,小公子陷入昏迷而已,还有机会,但是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了……”
哭声嘎然而已,金大夫吩咐道:“去将我的药箱拿来!”
床上之人脸色苍白,显得是气血不足,瘦小赢弱,泛紫的嘴唇紧闭,奄奄一息。金大夫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云俊杰的手塞回蚕丝被下,轻轻地掖了掖被角,道:“他这像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