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李言喻接到顾非臣的来电时有点懵，两人平时没什么交集，看看表已经是深夜两点，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抱歉，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顾非臣佯装淡定的开口，其实心里十分紧张。

“什么事？“

“你知道子兮喜欢的人是谁吗？”顾非臣深吸了一口气，舔着脸问道。

他想过旁敲侧击，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单刀直入。他不想通过试探从颜子兮的朋友那里骗取消息，他对颜子兮的感情一片赤诚，他想贯彻对他的尊重。

“顾总，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问子兮比较合适吧？”李言喻轻声笑了起来。

“你如果不能回答就算了，如果能，劳烦相告，我是有话对子兮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很重要。”顾非臣诚恳的说道。

“顾总，我只能说，答案和你心里想的一样，你这么......优秀，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李言喻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猜到这两人兜兜转转，终于到了要摊牌的时候了，所以虽没有正面回答，却暗示的清清楚楚。

“谢谢。”顾非臣松开了因紧张而握紧的拳头，挂掉了电话。

他足足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坐了十分钟，满腔的激动，兴奋在体内回荡，大脑中连续绽放的烟花使得思维过于跳跃，反而像是抑制了身体的反应。

子兮喜欢的人是我。

子兮喜欢我。

他喜欢我。

多日来患得患失，抓心挠肺，如今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确切答案——足以令人欢呼雀跃的完美答案，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何其有幸，心悦君兮君亦悦之，顾非臣觉得自己太傻，为什么不早一点问问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此刻他恨不得立刻飞奔到颜子兮的面前，向他诉说一腔钟情，牢牢地把他抱进怀里，他觉得自己已经煎熬了太久，等待了太久。

然而颜子兮远在千里之外，明天一早他也要奔赴外省参加会议，此刻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好在忍耐总有尽头，那棵根深叶茂的果树已经在前方静静伫立了很久，有心人只需要耐着性子一步步走近，就能攫取最甘甜美味的果实。

顾非臣被狂喜淹没，他迫切想要听听颜子兮的声音，幸好仅存的理智压制住了他脱缰的情感，让他意识到此刻正是谈判的关键时候，但他仍然安耐不住心里的渴望，权衡之下，他给颜子兮发了一条短信。

“真想马上见到你。”

正在和尼尔森官方互吹的颜子兮：“？？？”

顾总到底不是恋爱脑，短暂的抽风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很快就捡起了自己的节操，虽然心中仍旧躁动不安激动地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他依然以饱满的热情上了飞机，只盼着速战速决尽快完成手上的工作，然后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和心爱的人一起分享两情相悦的欢喜。

就算已经提前知道了答案，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顾非臣这一趟公差出的意气风发，全程面带微笑，表面上和学术界的各路人马讨论的热火朝天，实际却心不在焉的盘算着如何浪漫又唯美的和颜子兮捅破面前的这层窗户纸。

事实证明，很多事情想得太多就成了魔怔。于是在会议结束的当天下午，和颜子兮日常通过电话以后，顾非臣做出了20多年来最疯狂的一个决定。

他和导师申请了提前离开，费尽周折订了转机到洛杉矶的机票，算算时间，正好能赶在平安夜抵达。

这已经是理工男木讷的脑回路所能创造出的最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