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可以融资啊,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有信心能找到优质的投资方。”说到这里颜子兮忽然想起父亲想要约见顾非臣的事,顺道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麻烦你转告伯父,我定好时间地点会郑重邀请他。”顾非臣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融资的确是个好办法,就像这回卡泊上市,如果能谈成和你父亲的合作,对我们来说是双赢。但是,这只能解燃眉之急,而不是长久之计。”
“为什么?商业讲究资源整合,你有技术,别人有资金,优势互补不是很好吗?”颜子兮不解的问。
“那要看你的技术是核心技术,还是一般技术,你所掌握的技术的价值和融资的金额相比,是不是匹配。”顾非臣难得坚持了反对意见。
在商业运作这一块,他向来十分尊重颜子兮的看法,也乐得由他发挥实力,像这样斩钉截铁的直接拒绝还是第一次,颜子兮知道顾非臣能这么肯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判断,于是正襟危坐,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知道,我的目的是研发数据脑,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研发数据脑吗?”顾非臣问。
“这是你专业领域的最前沿方向,而你又正好有这个实力,还需要别的理由吗?”颜子兮给出自己的看法。
“对我来说,该不该做比你能不能做要重要的多。”顾非臣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我有个挺响亮的名号。”
“最年轻的菲尔兹奖获得者。”颜子兮接话道。
顾非臣微微眯起眼睛点了点头,似乎想要梳理自己纷乱的情绪,“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我算是意气风发,因为一时间拥有了很多头衔,天才少年前途不可限量,亚洲第一个数学最高奖项,最有潜力的新算法缔造者等等等等。我收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行业佼佼者的赞誉,颁奖嘉宾对我表示热烈的祝贺,我成为了人群中的绝对焦点。”
“那不是很好吗?”颜子兮不解,总觉得背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变故发生在颁奖结束后的交流会上。”顾非臣摇摇头,继续说:“菲尔兹奖聚集了全世界顶级的科研工作者,惯例颁奖之后,同领域的业界翘楚们会互相交流学术经验,探讨最尖端的前沿问题,所以当天结束以后,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学家们自发的围在一起,试图碰撞出一些火花来。由于我拿了奖,后续还有一些琐事,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参与进去,直到我发现那些人看我的眼光有了微妙的变化。”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颜子兮问。
顾非臣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清楚我的脾气,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一年我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冲到我面前发出挑衅,这件事情很可能就会被我彻底的忽略过去,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本就对输给一个未成年耿耿于怀,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个人叫默尔森,是美国芝加哥大学最年轻的数学教授,他研究的的方向是代数拓扑以及计算复杂度理论,而我的成果正好是复杂计算的高级嵌套算法。听名字就知道我们的研究有些相似之处,而这也成为了重要的□□。原本颁奖结束后,他们在讨论我的研究成果,有一位来自英国的数学家突然指出,我的一篇论文里面的数学公式和默尔森三年前的一本数学著作里提出的公式很相似,但却并没有注明引用。”顾非臣无奈耸肩,“鬼知道他的记性为什么会这么好,但默尔森显然受到了启发,他很快找到了自己专著中的公式并和我的进行了对比,结果非常肯定的得出了结论——我未经授权便使用了他的研究成果。”
“这样就下结论,未免太过草率了吧。”颜子兮皱眉。
“谁说不是呢?”顾非臣苦笑:“起初我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捕风捉影的事情总能解释清楚,可惜那位英国数学家很快把他的发现告诉了在场的其他人,你知道,八卦散播的速度通常是很快的,一时间,场内充斥着各种质疑声,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的认为,是我借助了默尔森的研究成果,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延伸,才能获得今天的殊荣。”
顾非臣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前一秒钟还在有礼的表示对你的尊重和祝贺,后一秒种就不假思索的给你带上侵权的帽子,其中有个人的观点到今天都令我记忆犹新。”顾非臣自嘲一笑:“他说我年纪轻轻,大脑估计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如此灵活又复杂的算法,根本超出了我的能力极限,甚至觉得我后面还有一个庞大的枪手集团。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我可能会把鞋底呼到他的脸上,所以他应该感谢我年少不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