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峰合一路跑回了鸿天学院,气喘吁吁的他,坐在了副院长专属的房间里面,见父亲郑世杰在,就拿起了他的茶杯一饮而尽。
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滋润,郑峰合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干什么!这成何体统!”
郑世杰十分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可是贡茶啊,他一周都只舍得泡来喝一次。
一口就可以提神醒脑,并且茶香萦绕周身可达数个时辰。
看着郑峰合一口喝掉,他老心疼了。
“爹,那个楚凡还在鸿天城!他没走,今天我撞见他了!”
郑峰合立马一脸苦涩的说道。
“什么?”
郑世杰闻言脸色一变,之后立马对郑峰合询问起了酒馆里的那些细节。
当他听到了儿子不敢与楚凡对战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怂了,正想要骂他几句,却见儿子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带上一个先生一起都没有斗诗斗过楚凡,反而被他打伤晕了过去。
耻辱啊!
他脸色铁青。
接着,又听到了楚凡借鼠喻人,顿时一掌拍碎了木椅的一角。
楚凡骂他儿子是老鼠,他岂不是老鼠他爹?
“爹,怎么办啊?”
郑峰合有些害怕,这一幕落在了郑世杰眼里,让他不由得一叹,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没主见了,自己不能一直这样惯着他啊!
但是楚凡的确是一个大麻烦。
“他如果没有功名还好,只要咱们不惹他他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可是偏偏最近就要开始乡试了,我看他八成要去参加,不行我们得把他赶出鸿天城。”
郑世杰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冷笑着对郑峰合说道:“他现在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
郑峰合一脸茫然。
“他既然不在林府,那一定就是去了他那个练武的废物老爸老家,那个破木屋!峰合啊,想办法把他家的那个地做一做文章,然后找一下官府的人,把他哪里划为官府的租地,现在要他交租,如果交不出来,那就回收,懂了吗?”
郑世杰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旧事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沉默了片刻,又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拿出贡茶打算再泡一杯。
“行么?”
郑峰合犹豫了起来。
“放心吧,周捕头不会不给我们郑家这个面子,再说了,那个小子一定没有地契可以证明房子是他的,他爹死的时候可说说了,要把地契埋到了地里,他总不能冒着大不讳去挖他爹的坟吧?”
郑世杰淡淡说道。
郑峰合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总算是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
楚凡的木屋外,周易和杨宁两人站着,在楚凡的极力要求下,拜师程序从简,两人只不过是跪拜了几下,然后奉茶就算完事了。
对此楚凡感觉已经很麻烦了,可是两人却一直认为亏待了师傅,发誓以后考上童生了要补偿他。
楚凡不置可否。
“从今天起,你们就在我这里,帮我打打下手什么的,哪里有许多的笔墨,你们要练就随便用,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来问我,就这样。”
楚凡说完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盘膝坐在房间内,开始认真的研究以前的乡试试卷。
经过数次的模拟考以后,他最终得出了结论,只要自己发挥正常,今年的出题不苛刻生僻,他填空部分基本可以百分百完成。
随后,他开始研究另一部分,也就是圣言辩题,主要是以孔子等圣人的言论来对考官给的题进行论述,然后确立自己的观点,并且写上原因根据。
这一点从头到尾都必须是用圣人曾经说过的言语,不可以掺杂自己的语言,所以才叫做圣言辩题。
这一点算是他最欠缺的。
至于文战,郑世杰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不念出一些太过惊世骇俗的诗句,不反噬自己,那就肯定没事。
而门外,两名书童也开始认真的学写字。
不过他们不知道,门外有一个捕快正朝着这里走来。
捕快大腹便便,穿着一身官府的制服,手中握刀,腰间还挂着一块捕快腰牌,时不时的发出点点光芒。
看起来似乎不是凡物。
“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赶紧出来,这片地是我鸿天县衙的,尔等速速离去!”
捕快走到了楚凡的木屋前,深吸一口气,随后暴喝道。
屋内的书童顿时放下了练字的毛笔,走了出来。
而楚凡则是皱起了眉头,这个房子是他父亲年轻时候从官府手中买的一块无主之地,之后建起来的,什么时候又成了官府的地界了?
收起思绪,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来就听见了周易对这位捕快说道:“原来是周捕快周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这处房子,是我家老师的,怎么可能是官府的地界呢。”
“是啊,这座房子一看就是很久以前修的了……”
杨宁也指了指房屋一些破旧的地方说道。
“这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总之,本捕快说这块地是官府的,它就是官府的,懂了吗?”
周捕快一脸的不耐,对于两个书童,他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按照功名来论,他也是考上了童生的。
“周大人,这处屋子是先父留下的,请明察。”
楚凡此时走上前来,对着周捕快施了一礼,随后微笑说道。
“明察什么?这块地是你父亲留下的?那你把他的地契拿出来我看看。”
谁知道周捕头一点面子都不给,反而拙拙逼人。
楚凡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沉。
县衙的捕快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查地契,尤其是自己的地契正好被以为自己入赘林家,衣食无忧肚兜父亲带入了棺材。
而且自己若是被逐出了这个住处,那么很有可能在鸿天城的户籍也会一并被除名,到时候就没办法参加乡试了。
这个捕快这一下来的刚刚好,让他有点无可奈何。
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