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是别人她可能还会对偷师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这个人是左楚白,她便可以明目张胆地蹭在他身边学一学军队治理了。
许是因为饶嘉善一直将饶如卿当作上位者来培养,又或者是他忽略了对这一方面的教导,这些年他确实没有向饶如卿传授过治军方法,倒是很教了一些战场上排兵布阵的用兵之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没把她六岁时那句“想尽量不上战场”当回事。
而她的两个师父,秦伯昭和萧锐,在这方面也完全不擅长。因此除了此前与景迢一道,同两名副将商讨屯兵事宜时稍微学了点儿相关经验和知识以外,饶如卿对此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所以她是真的很有兴趣看看左楚白是怎么将后世的管理学知识运用到治军中,也是怀着十二分的兴奋想偷学一手。而这些都建立在她和左楚白一同待在听风阁本部的基础上,所以,这段时间一点儿都不能被浪费。
空澄敏感地注意到了正在马背上飞驰的饶如卿比前些时候要略显苍白的面色,担心地问了句,在得到饶如卿一句“没事”的回应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在再一次的阵痛袭来之时,饶如卿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沉默地领着几人在当地的盛月楼住下。
她再一次感谢自己在全国各地开了这么多家分店,让现在的她可以省下很多需要操心的事儿好好歇一歇。
是的,她的沉默只是因为疼痛过甚而不敢说话,害怕自己一开口,忍不住带了颤抖的声音会被他们听出破绽。幸好自己脸上覆着面纱,除了空澄也没什么人发现自己已经很差的脸色。
猛灌了几口热茶,瘫在热水中,热意缓缓扩散至全身时,饶如卿小腹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啊,果然这种时候,“多喝热水”还是有点儿用的。
饶如卿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也算是松了口气,明日还能继续赶路,不必因着自己这毛病再拖了这要事。作为一个习武多年的人,被这种“小事”困扰,尤其是还可能拖大家的后腿,她觉得十分丢脸。
第二日,没有发现饶如卿身上端倪的众人照常启程,一路无言,终于在天黑时分来到了听风阁本部的山脚之下。
这一日的快马加鞭之后,饶如卿在马上时倒还不觉得,脚尖一触及地面,痛楚就发了疯似的往头顶涌,这让她有些头重脚轻。
强撑着从密道上了山,脚步虚浮的她在阵痛的间隙喘了口气,刚要叫前来迎接的景迢给她准备点儿热水沐浴,便有一阵儿尤为猛烈的疼痛袭来,本就有些站立不稳的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饶如卿心中飘过了一句:“哦豁,完蛋,又要被景迢唠叨了。”
见到饶如卿第一眼就觉得她不太对劲的景迢,此刻的脸确实黑如锅底。他用最快的速度闪至饶如卿身旁,赶在左楚白之前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
他此时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仔细观察这个跟在饶如卿身旁、新出现的不速之客。
景迢一边两手抱起已经昏迷的饶如卿,一边急声吩咐道:“快下山去盛月楼找张叔!”说罢,也不管一旁的众人,更没在意新出现的左楚白,径直抱着饶如卿大步走向自己在本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