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越灵佩睁开眼,坐起身来,扭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的法宝金砖躺尸在不远处,一动也不动。 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而后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掌心翻涌着灵力,一掌拍了下去。 “你这个法宝,是不是想弑主啊?” 就在之前,她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拉入地下之中,原本她还小心翼翼的护住自己,还好好的。 结果,半途上,金砖法宝从她手中飞了出去,来不及感受金砖的情绪,越灵佩便落到了底。而后,那个想要弑主的金砖一砖头砸到了她头上,晕了过去。 这已经是法宝金砖第二次想要造反了。 越灵佩看着金砖的眼神中,带着森冷的意味,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这块想要造反的金砖,回、炉、重、造! ——我错了我错了! 从法宝金砖那里传来这样一道朦朦胧胧的意念,越灵佩目光闪烁了一会儿,最后将掌心的灵力散去,咬牙切齿的威胁着。 “你若是下一次再这样以下犯上,就别怪我不顾及器主之情,将你回炉重造。” 说罢,她将法宝金砖捡起来,看着四周的环境,有些犹豫。 她这是进入了风月门旧址之中?赵端呢? 越灵佩探出神识,察看了周围的情况,并没有发现赵端的踪影。 整个风月门旧址之中,笼罩着朦朦胧胧的白雾,视线所及只能够到达十米之内,就连神识的探测范围也只是在百米之内。 她手中拿着法宝金砖,小心翼翼的探寻着。白雾朦胧之中,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她必须时刻警惕着,不能够放松。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原本平整的地势开始变得陡峭起来。她猜测自己已经走过了风月门昔日的广场,来到了一处山脚之下。 “叮铃铃。” 脚下踢到一串铃铛,铃铛叮铃铃的滚落了几圈,最后停下来,静静的躺在地面上。越灵佩走过去,将铃铛捡起来,发现这铃铛不过是简简单单的饰物,不是法宝,就连灵性都不曾有过。 她有些遗憾,将铃铛晃了晃,突然在铃铛内部发现了一个“越”字,被人不知道用什么刻上去的,刻的歪歪扭扭的,就像稚童才刚学写字一般,一笔一划凑成了一个“越”字。 没想到,在这风月门旧址之中,居然有人也姓越,而且跟她这么有缘。这串铃铛,在百万年之后,被她捡到。 想到这串铃铛的主人,或许已经消逝在时间长河之中,越灵佩未免觉得有些遗憾和可惜。 将这串铃铛上沾染的灰尘擦拭干净后,越灵佩将它放在自己的储物手镯之中,继续前进。她又陆陆续续的遇见了其他一些东西,却也没有再弯腰将其捡起来。 直到她登上风月门九十九殿前梯后,见到了屹立在大殿一旁的一块石碑。 石碑上,“风月门”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张扬其上,一笔一划之间,隐隐流露出大道意志,即使经过了百万年以后,这种大道意志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磨灭。 围绕着石碑,观摩了一圈,当越灵佩走到石碑后面的时候,看到上面刻画着的那一行小小的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人。 真的,我真的到了这里,风月门大殿前。 稚子之语,上面的字迹同越灵佩此前捡到的那一串铃铛的字迹一模一样,一样的歪歪扭扭,不成笔风。 很显然,这是同一个人所留的。 在接下来的风月门探寻之途,越灵佩又数次看到了这个顽皮的小孩儿留在风月门各处的痕迹与字迹。 姐姐,我现在已经很勇敢,不会再哭兮兮的了。 我同师父将那群欺负过姐姐的人赶了出去。 将来,我会一一的把欺负过姐姐的那些人打回去。 姐姐,你走后的六十四天,我很想你,师父他也很想你。 师父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顽皮的小孩儿似乎有一个已经离开人世的姐姐,还有一个状态不太好的师父。他每天只能在这风月门旧址之中,写写画画,一个人玩耍着。 越灵佩寻找到最后一处小孩儿顽劣的痕迹——赵一玄,到此一游。姐姐,我要走了。 这个叫赵一玄的男孩子,至此便离开了风月门旧址。 越灵佩在风月门旧址之中寻找了一番,再也没有找到赵一玄所留下的字迹之后,才罢休。 她觉得这种类似于探索线索踪迹的游戏十分有趣,就好像在一笔一画的勾勒着前人的模样与形象一般。 修仙界虽然一个纪元都未断过传承,但由后人书写的历史终究是他人未曾亲眼见过的传说。 就如同问情剑主一样,修仙界史册中只会写下他开创剑修流派,是史上剑修第一人。除了当时与他同一个时代的人以外,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性情如何,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是正是邪? 越灵佩笑了笑,没有再去想那些已经作古的历史,而是继续探索在这白雾茫茫的风月门旧址之中。 忽而,白雾之中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越灵佩警惕的问了一声:“是谁?赵端?” 白雾之中,缓缓走出一人,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容貌俊美,风姿绝世,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是走在人群也让其他人黯然失色的人物。 “付天眠?”越灵佩讶然,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这里是风月门旧址,可是在《天资》中并未提到过付天眠来过这里。 同时,她也有些疑惑,付天眠晋级金丹境界,修为境界都更高了,怎么还能够被她察觉到踪迹? 除非,他是故意的?故意在提醒着这白雾之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被越灵佩叫出名字,付天眠有些怔愣,开口问道:“你认识我吗?” 越灵佩看着付天眠,勾唇笑了笑,理所当然的说道:“付天眠,风月门首座弟子,修仙界中最年轻的金丹修士,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当然记得你的容貌。” “毕竟,任谁见了你,也会终生难忘、辗转反侧到合不拢腿的。”她尾音带了一丝上扬的声调,颇有几分绵绵软糯的味道。 说完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卧槽,一见到付天眠,怎么就想调戏他?心痒痒了,又想手痒痒是吧?越灵佩掩在袖中的手暗自掐了掐,提醒着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撩人一时爽,后患却无穷。 越灵佩抬眼,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眸带着艳色,盯着付天眠那张脸,心里暗道—— 明明付天眠就长了一张谪仙出尘、高不可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脸,她怎么每次见到付天眠,都忍不住想出声又出手的调戏他呢? 难道这就是反差萌? 付天眠拱手行礼,道:“不知道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刚才所说,似乎还有一位同伴走散了?” 言下之意便是,这里是我风月门旧址,你一个外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是不是同你那个同伴心怀叵测、意图不轨? 他神情淡漠而疏离,行为举止间礼貌又得体,完全挑不出任何刺儿。偏生越灵佩总是会想到,以往那个她牵牵手、调戏调戏便会脸红的少年。 她这是怎么了?果然是《天资》的主角吗?彼此之间相互有着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越灵佩撇开眼,目光落到他处,而后平静的说道:“我是还有个同伴,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 她突然卡壳了。 对啊,这里是风月门旧址,对于付天眠来说,她和赵端便是外人,原本就不该进入这个地方。 结果现在,他们不仅进来了,还正巧遇到了正主,真是好尴尬。要是让付天眠遇见了赵端,岂不是更尴尬。 赵端可是曾经登堂入室、堂而皇之的夺走了风月门的合欢花。 “嗯……那是因为我们此前陷入了一个幻阵之中,幻阵破解之后,我们便来到了这里。”越灵佩强忍着心虚,在那双透着疏离淡漠的眼眸注视下,解释了一番。 这眼神真可怕,每次她一看,准心虚。 付天眠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转身探寻起这风月门旧址。他来到风月门大殿之上,仔细的探索着,脸上是淡漠又认真的神情。 尤其是朦朦胧胧的白雾萦绕着,那副俊美无双的容颜。付天眠就宛若九天之上俯瞰人间百态的天神一般,禁欲而又让人沉迷。 越灵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身形,蓦然间想起《天资》中对于付天眠的描写。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