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辅她一出殿,虎威就给她递来了伞。
“相爷,雨水重,当心着凉。”
沈知秋立于檐下看着雨雾中的大楚宫。
良久,她问虎威:“你跟着我多久了。”
虎威:“快六年了。”
沈知秋:“你为什么愿意跟着我。”
虎威低头:“相爷,教我兵法,教我武功。相爷是天下最好的相爷。”
不仅是他,相爷身边所有的人都以相爷为尊。
她知道,虎威这些人一直把她当作主子。
可她要走了啊。
“虎威,我走了以后,你们要好好守着大楚。”
“相爷……”
“我知道,你们不想效忠他。可大楚是我需要坚守的地方,我已经无力继续,所以你们能帮我守着它。”
沈知秋仿佛在交代遗言。
虎威一个大男人第一次哭成泪人,狠狠点头:“虎威!尊相爷令!”
沈知秋终于勾起了一抹平静的笑,眼中酸涩。
她走进雨中,在瓢泼大雨里漫步。雨打在身上有一点点疼。可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哭了。
雨雾中,她仿佛看见了幼时一家团聚的景象,那个时候父王最爱的就是和她说:“我们的秋秋,以后一定能成为大楚的保护神。”
父王,当神好累,我想歇息了。
冰冷的雨刺激着她的感官,就像在玉门谷那棵梅树下一样。但那棵树早已不在,绽放红梅的枝丫也被她捅进了帝辛的心脏。这里不会再有那个人再关心她的手冻不冻,冷不冷。
帝辛,我冷…
她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紧紧把自己缩成一团。雨声很大,可以依旧掩盖不住她撕心裂肺的哭吼。
三日后,大楚济川公主出嫁殷朝那半死不活的殷帝,嫁娶仪式空前强大。
这位公主就像凭空冒出来的,可陛下说了,济川公主体弱所以一向秘密养着。
那应该是个很受宠的公主啊,如何舍得送去和亲?不解,不解。
听说重病的沈相同这公主是交好的,公主不忍沈相委身殷朝,所以自请和亲。
三千黑甲军并列护送,虎威等军中要员皆帮着红绸跟在送亲队伍中。当然如果忽略他们的脸色的话。
送亲队伍远去好几里,楚涵坐在大殿的王座上目光空空。直到旁边的内人提醒他,公主已经出城了,他方才回过神。目光看向一遍的木盒,里面是被烛火舔舐过的朝服和朝冠。
他凄凉一笑。
永别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