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发不出声音。
桂娘回顾了四周,骂道:“你们这起子忘恩负义的奴才!平日里得了我家多少恩惠,如今墙倒众人推,黑了心肝儿”
这话连里正老爷都骂进去了,里正颇为不爽,道:“来呀,把这满嘴粪的玩意儿掌嘴。”
话音落下,两个衙役又抓过桂娘,另一个衙役从腰带上抽出一块小木板,啪啪的左右开弓,打在桂娘脸上。
那桂娘开始还还嘴骂几句,后来只剩下血沫子从嘴角往外喷。
旁边跪着的王宝见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好不住的给里正磕头。
里正一脚踢开王宝,笑道:“你骂呀?你骂的老爷我不舒心,我呀,有的是法子叫你心服口服!”
一个石子大的东西不知从哪蹦出来,不偏不倚,砸在里正脚边上,众人定睛一看,分明是从桂娘嘴里蹦出来的一颗血淋淋的牙!
里正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懒洋洋的道:“罢了,就这么着吧。”
桂娘此刻鼻青脸肿,咳咳的干咳了几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子,里头还有几颗牙。
衙役嫌血沫子脏了衣裳,忍不住松开她,她顺势瘫倒在地,王宝忙接住她,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
里正冷笑一声:“这会子夫妻倒恩爱,你强逼那节妇的时候,怎不想想如今!”
王宝心里又恨又怒,又不敢发作,一张脸几乎扭曲了起来。
里正懒得理他,看向众人,道:“县老爷的钧旨,王宝目无人伦,霸占节妇,残害手足,气死老父,本该一刀两断,只因今年是皇上的整寿,所以留他一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儿随京里的要犯一道,流放塞外,以儆效尤!”
众人一听,皆默不作声,塞外苦寒,这辈子想活着回来是没希望了。
那桂娘一听,如五雷轰顶,嘴里还含着血沫子,颤颤巍巍的指着王春,含混道:“你,你这黑心肝的,你竟不怕报应”
王春朗声道:“报应?弟妹,你与二弟狼狈为奸,坑害了多少乡亲?今日之事,原是我大义灭亲,就是到了地底下,我也是问心无愧!”
桂娘急火攻心,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王宝面如死灰,再加上口不能言,也是去了半条命的模样。
里正一挥手,几个衙役便把他与桂娘一并拖走。
里正又道:“好了,此事就算了结,王宝既然已经得了报应,族长的位置也空出来了,祖宗规矩,王春,你既是嫡脉,又是长房,这族长之位就物归原主吧。县老爷还说了,这么多年住那义庄死人宅子,怪委屈的,抄没了王春的家产田地,尽数赏你,望你不要辜负县老爷的良苦用心哪。”
王春忙应下,里正伸了个懒腰,道:“论理,你们族里有自己的规矩,我这个里正也不便插手,只是县老爷让我料理,我少不得再多管闲事了。”
这话说的太假,众人也只好捧臭脚。纷纷道:“里正老爷劳苦功高,我等都听您调遣!”坐在下头的两个长老,一个也跟着奉承,一个闭目养神。
里正脸上露出点得意,他虽是里正,各村却有族长村长,把持的如铁桶一般,他半句嘴都插不上,如今能做一回主,他心里也极爽快。于是大声道:“把王驴儿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