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大清早,庄清晓还在打坐,南怀玉就来敲门了,说黎朗那边有消息,请他们过去一趟。
镜花城的官署坐落在临河街,这地方一如其名临河修建,一边是屋宇楼阁,雕梁画栋,一边是柳树枯枝,河风刺骨。
两人刚出门就看见愈梦安立在太微司大门前,每次看到愈梦安,庄清晓就会想到钱荣那猥琐的熊样子,就越发觉得愈公子如此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实属不易。
“怀玉,愈公子来了。”
少年人特有的清朗的声音响起:“我是来找庄姑娘的。”
被个一千六七百岁的少年称为姑娘,庄清晓心头生起一阵尴尬,笑道:“梦安小哥,唤我名字即可,你这个年纪唤我姑娘,我自己都听不下去。”
南怀玉在一旁忍不住想笑。
愈梦安一身素白衣袍,手臂上别着一朵白色小花,朝着庄清晓躬身行了个大礼,恳求道:“还望清晓姐姐救我姨妈性命!”
庄清晓赶忙扶他起身,口里念叨:“梦安小哥,你别这样,你先起来,给我们好好说说,这是怎么了!”
南怀玉附和道:“是啊!梦安,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愈梦安这才将事情说出。
却是三日前钱荣死在醉香楼前,钱家为钱荣操办丧事,恶灵突然出现,要了钱小姐的命,还留下一句话:“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据说在场的天市星宫神将被遛着跑了一大圈,连个影子也没摸着。
此时,钱家上下人心惶惶,钱家老爷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恸不已,尤其是钱夫人,一夜之间竟就昏过去了两次。
愈梦安看向庄清晓,眼神真挚恳切道:“听闻清晓姐姐曾以一己之力击退恶灵,还请清晓姐姐救救我姨妈!”
庄清晓闻言下意识的问道:“谁跟你说的?我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愈梦安却是郑重道:“赵家镖行的二公子赵浮,他曾亲眼见你与恶手,还击退了恶兽。”
庄清晓忙摆手说道:“虽然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是它绑了我家先生的妹子,要留我一命去传话。”这是唯一能说得过去的理由,究竟那恶灵为何要逗她玩儿,她却是不晓得的。
南怀玉点头附和,说道:“清晓修为不过修灵之境第三层,那恶灵可是连天市右丞说杀就杀……不过梦安,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天市司,天市星主会帮你的。”
却在这时黎朗从天市司跑出来,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布满血丝,好比一对兔子眼睛,看见庄清晓时惊喜道:“少微大人你可来了,有发现了。”侧头瞧见愈梦安,立时住了嘴。
庄清晓知道是一千年前的案子有了进展,便道:“我们先去天市司。”
南怀玉门口守卫打了声招呼,带愈梦安先进了天市司。
庄清晓掏出少微仙官的腰牌递过去,黎朗则急性子的推了回去,同守卫说道:“老罗这是新上任的少微仙官。”
南怀玉带着愈梦安往议事堂走去,随口问道:“怎么,没听梦安提过自己爹娘?”
愈梦安回道:“梦安自幼无父无母,是姨妈接我在钱家生活。”
南怀玉面上浮现出一丝歉意。
愈梦安笑道:“公子不必如此,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
黎朗理所当然道:“难怪,钱家出了事,愈公子会如此紧张,养育之恩大于天啊!”
庄清晓不知是否看错,愈梦安听见话时眉头轻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可那表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让她分不清是否是自己眼花。
到了分叉路口,南怀玉领着愈梦安去到议事堂,黎朗领着庄清晓去到后院,不待庄清晓问话,黎朗已经说道:“昨日经大人提醒,卑职以时间为突破口,去找了当年的卷宗,又排除了身份低微的被害者。”
庄清晓认同道:“需要贿赂最高长官,被害人身份自然不低,否则刘书令就能遮掩过去。”
黎朗身在天宫,可处理案卷多了,对下面的事再清楚不过,富家子弟弄死姑娘什么的,实在寻常,官商勾结,不过破些财,就连受害者家属也不会再追究。
“所以太微星宫叶仙侍郎之女叶沉夕,在春风十里百花园外的小树林被人侵犯一案,与我们昨日所言不谋而合。”
两人说着已行至文书库,黎朗拿出一只羽境交给守卫,说道:“这位是太微星宫的少微仙官庄清晓,因青帝之女被恶灵绑架一案,需要查看当年卷宗。”
守卫看了庄清晓递上的少微仙官腰牌,这才开了门放行。
文书库内是一个极其宽大的太极八卦的形状,四面八方都整齐有序的按年份摆着书架,码着卷宗,书架围成一个圆形,中间有一个圆台,上面竖着一张影壁石。
黎朗带庄清晓行熟门熟路的走进去,行至至一千三百二十七年前那一列书架,取过其中一份卷宗,他手里缓缓生出一道清灵,包裹住卷宗,呈送至影壁石。
天不过蒙蒙亮,一队捕手已行至一家村户院门前,为首的人喊道:“施圆何在?”
开门的男人三千来岁,眼见这个阵仗,紧张的问:“不知各位官爷找小人何事?”求魔qiu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