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扒皮,老娘这脸是真的,你个瞎眼看清楚可好撒!”别说是只活鬼,就算聂小倩来了也得让洪涛这张嘴给说成癞蛤蟆,急眼是必须的。只见活鬼一手端着脸盘,一手凭空挥过。邪门了,鬼脸突然变成了人脸,还是张靓丽如花、明眸皓齿的年轻女人脸。
“你昨天晚上吃韭菜了吧?拜托,好歹睡觉前刷刷牙!不成了,我得去厕所遮遮这股子味儿!”面对如花似玉的脸蛋,洪涛愣是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往卫生间跑,一头钻了进去。
“我洪扒皮你、你、你不得好死!你给我出来,老娘要憋不住啦!”卫生间门都关上了,美女才幡然醒悟,把脸盆往回廊里一放,冲着卫生间的门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咒骂,用词、语气、气势都够得上嘶喊了,唯独音强很低,勉强能让里面的人听到。
“虎妞姐姐,洪叔拉屎时间可长了,够看一集喜羊羊的。你要是能给我两张戏票,我就告诉你怎么能用卫生间!”就在美女憋得直蹦高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你妈才是虎妞成,阿姨答应你!”美女夹着腿好像来不及教育孩子不该随便给别人起外号,爽快的答应了小米粒的交换条件。
“屋门没锁”小米粒很有商人风范,口说无凭,伸出手和美女击掌为誓,这才向北屋指了指。
“洪扒皮,你就死在里面别出来,老娘把你家马桶堵上!”美女愣了一下,去单身男人屋里方便好像很不方便,但小腹里的液体不容她多想,顺着回廊一路小跑而去,还不忘说句狠话。
美女刚刚离开,公用卫生间的门就开了,洪涛像只黄鼠狼一般钻了出来,身形伏的很低,拉着小米粒顺着墙边悄无声息的钻出了月亮门跑向前院。
“洪扒皮,你不得好死小米粒,我告你妈去”他们的身形刚刚消失,北屋台阶上就传来了女高音咏叹调。
美女被骗惨了,洪涛家的房门根本就是锁着的,她不得已还得回头往公用卫生间跑。本来就快憋不住了,再这么一顿跑,恐怕侧漏是必须的。
这位美女也是洪涛的房客,住在前院倒座房最西边一间,叫王雅静,但严重名不副实,既不雅也不静,倒是挺漂亮的。
其实这不该算是优点,因为她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留校生,如果没点脸蛋怕是根本考不进去。但显然光有脸蛋还不太够,否则也不会毕业之后默默无闻的选择了留校,且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
至于说中戏里有宿舍,她为啥还要出来租房一个人住,难道说洪涛院子里的倒座房比学校宿舍好很多吗?
回答是肯定的,中戏听着很给力,在演艺界算得上人才辈出,可惜校园困在市中心的胡同里,没有太大拓展空间,随着招生越来越多住宿条件不能说很差,但和同类院校相比确实有点差距。
按照王雅静的描述,大一的时候她住东公街宿舍区的八人间,没有空调只有两个吊扇,也没有独立卫生间,公共浴室隔天开放,一天男生一天女生。女浴室里总共八个喷头还坏了两个,百十号女生争抢六个喷头的景象让洪涛不由得浮想连篇。
可学校附近又缺少年头比较短的楼房,与其去租那些老旧楼房,花钱不少享受不多,真不如洪涛的小院里舒服。就算卫生间依旧公用,也只有六家人分享,轻松多了,更何况还有个二十多平米且灶具齐全的大厨房。
最主要的是出门就是前院,脑袋上面正好是葡萄架,摆上个屏风之后就和独立小院差不多,藤椅、圆桌来一圈,除了冬天之外,都等于多了个天然的大客厅,院门一关上还挺清净,基本不会有外人打搅。
另外房东也不禁止会客,只要不打搅邻居生活休息可以随便来。她的同学或者叫同事经常来此弄个很有文艺范的小沙龙,坐在葡萄架下聊一聊艺术人生,别有一番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