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冷锋暗垂的眼瞳诡谲之色一闪而过。

……

翌日，晨风习习，沈霆琛再次出现在佟婉的门外，佟婉依旧闭门不出，沈霆琛看着庭外泼出来的水，知道佟婉已经起来梳洗了。

只是她为何不肯开门？难道她真心与她决裂？

沈霆琛心中呛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沉痛感。

他没有粗暴去撞开她的门，去逼她出来面对她，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这个勇气。

两个人谁都不肯踏出第一步，便不得不迂回好多步。

沈霆琛站在庭院里沉默了许久，佟婉其实就站在窗台那样一直看着他。

只不过谁也看不见谁。

直到冷锋过来催促“大帅该走了！”

他舔了舔唇，“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解释的，八夫人现在在气头上，倒不如让她自个好好想通，我们只需要吩咐管家厚葬佟父就可以了。”

沈霆琛肩膀微动，似乎被说动了。

的确，佟婉不愿意出来相见，站在这里也是徒劳，倒不如等她自己想通，难道他还要跪地求饶，请求她原谅吗？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他转身离去，佟婉的心微不可抑地颤抖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她会这样心痛？她以为自己早该死心了。

她都差点要抑住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出去挽留他了。

这或许也有沈曼的缘故。

沈曼一直在试图冲破她的灵魂的束缚和抑压。

沈曼的确心焦到不行，她又不是第三者，无法置之不理，看到这样的局面她什么都做不了实在郁闷加恼火。

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拦，沈霆琛有他要做的事，可是心底总是惴惴不安，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没想到佟婉执拗起来也是这样的犟脾气，真是急死她了。

她多想跟沈霆琛好好告别。

佟婉这样的执拗也让沈曼有了怨气，她拼命地想要将佟婉压制下去，一个脑袋怎么可以被两种思维主导，佟婉再一次觉得头疼欲裂，脑袋像是有什么要从里面钻出来，将脑袋撕碎的感觉。

她捂住像被不断放大的脑袋，脸色才是惨然，冷汗直流，浑身更是无法抑制激颤起来。

佟婉死死咬住牙，阻止声音发出来。

她知道沈霆琛还没走远，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不管谁对谁错，她的父亲被他毒害是事实，她不管她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可是那是她的亲爹啊！

不管他再禽兽，再惨无人道，他都是自己的亲爹啊，她怎么可以跟仇人在一起？

思想传统，甚至有点愚孝的她永远接受不了。

可是沈曼又厌恶这样的她，她们性子完全是两个极端，所以沈曼拼命想摆脱压制。

这样两虎相争必然是两败俱伤，受伤的是这具身体。

这具本就不甚强壮的身体经过这样的折磨，不堪其痛，再一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