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偷的井盖? 这特么又是哪儿? 秦子清大脑深处一阵钝痛,睁开眼睛后发现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一片古色古香,他轻嘶一声。 记得自己明明抱着早点去赶公交车,天正好下大雨,然后呢?一脚踩空掉进了下水道? “你醒了。”旁边有个清冷的女声蓦然问,秦子清扭头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襦裳素面,长得很是清秀。八分,秦子清默默在心里比了个数。 “小姐,你如今已是皇后,合盖有皇后的样子,切莫再寻死觅活,难看也就罢了,给秦家丢脸。”那女人似乎全不关心他的死活,神情淡漠道。 切,冰山脸谁不会装?略略略。 等,等等,秦子清愕然:“你叫我什么?” 怎么感觉自己的声音不大对劲,秦子清轻咳一声,下意识摸了摸喉间。 平平的,皮肤摸上去手感不错啊。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嘶哑,显然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秦子清默默低头,咽了口唾沫,胸肌这么大不犯法吗?他刚想碰一碰,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小姐,莫与我装疯卖傻,为了你那野男人容苛,你每每寻死觅活,老爷对你在宫中的行径有所耳闻……“她顿了顿,煞是威胁道,“若你再如此,休怪老爷对你不客气。” 秦子清生下来就是个怂逼,在发现自己穿越后,依然是个怂逼,此刻受到对方赤果果的危险,顿时不敢再询问对方。 万一高冷美女是某某杀手怎么破?把她问烦了,一刀咔嚓自己,可是得不偿失。 想想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少说话,活到大结局。 他点点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女人淡漠地瞥他一眼:“陛下晚些便来看你,切记不能露出马脚,以免坏了我秦家大业。” 所以你秦家大业究竟是什么啊喂?宝宝刚穿过来真的不懂?秦子清苦巴巴地皱着脸,点了点头。 女人似乎十分嫌恶他,站起身走了。 她一走,秦子清顿时松口气,一记鲤鱼打挺自锦缎床上蹦起来,四处找镜子。 他连滚带爬扑向铜镜前,梳妆台上放了不少檀木妆奁。 秦子清慌不择路抱住铜镜,镜面倒映出一个少女模样的人,大约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挺漂亮,是美人胚子,若先前的冷面女能打八分,这张脸绝对十分加。 秦子清咽口唾沫,使劲一揪自己的面颊,“疼!” 我靠真穿了啊,还是个女的?想他秦子清活了二十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掉井盖穿越这种狗血剧情出现就算了,为什么还穿成了女的! emmmm虽然很漂亮…… 不对,秦子清摇摇头,现在该怎么办?能不能回去?秦子清仰天思考人生,他还有一大堆工作等他弄完,加班都搞不定,老板得知他旷工会不会削了他! 顿时一阵头疼,秦子清抱头,仔细分析他是怎样穿过来的。 现场三要素:井盖、井、水。 看这周围的架势,肯定没有井盖,那么……井+水=井水。 秦子清趿拉鞋子跑了出去,门口侍候他的小丫鬟吓了一大跳,慌忙涌上来拦住他:“娘娘,您当心着凉!” 秦子清拱手委屈巴巴地问:“小姐姐,你知道哪儿有水井么?” 小姐姐?小丫鬟愣神,转念一想皇后平时也神叨叨的,秦荷嘱咐过她们切勿放她出去,只要拦着她就行,小丫鬟张开双臂,道:“不行,您不能出去!” “我只是想问问哪儿有井啊啊啊啊啊!”秦子清心累,这都什么鬼,怎么感觉所有人都能压他一头,刚那冷面女不是还叫自己皇后么? 这什么鬼朝代,丫鬟都能给皇后甩脸色?! 不服归不服,秦子清就是怂,何况现在到底怎么回事他一概不知,只好琢磨着有机会再问,悄无声息地缩回房里。 秦子清发了会儿呆,跑到门边上,笑嘻嘻地问:“你在这儿站着不累么?不如进来和我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小丫鬟板着脸:“奴婢不敢。” “你叫什么?”他不懈地试图套话,小丫鬟吭声:“棉怡。” “哦,”秦子清抱臂,轻咳一声,“就是那个刚刚那谁,是秦家什么人?” 棉怡怔愣,你不是秦家小姐么,你还不知道她啥人?惊讶归惊讶,棉怡低声答:“是跟随您嫁入宫里来贴身服饰您的奴仆秦荷大人呀。” “你不觉得她凶凶的吗?”秦子清随口问,随便试探:“对秦家大小姐竟这般冷酷。按理讲我是主她是仆,她对我应当尊敬才是。” 棉怡腹诽我还以为你习惯了,她面上却是怯怯地说:“秦荷大人亦是为您好。” 秦子清使劲浑身解数套棉怡的话,大致弄清楚他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 而秦荷口中的秦家便是这副身体原主的娘家,原主她爹是权倾朝野的奸相秦泓,与当朝太后是亲兄妹。朝堂上外戚专政,皇权架空,庙堂上下皆以为秦家迟早取代皇室。 原主名叫秦子桑,是秦家庶出的便宜女儿。 原主她娘身份来历不明,在秦家地位不高,生下原主不就后便死去,原主孤苦伶仃的长大就算了,还被秦家当做工具送入皇宫,成为失去权势的皇帝的皇后。 惨兮兮的皇帝与太后也并非亲生母子,他年纪轻轻便作为傀儡被架上皇位,至今二十有一才娶成皇后,结果还是秦家的便宜庶出女儿。 秦子清扶额,别人的穿越小说都是金手指加身,腿一抬撂一排,唯独他,穿成女的就算了,还是炮灰中的炮灰。 昨日原主与皇帝大婚,今早原主就跳水了。秦子清琢磨,跳水之后原主应该就死了,然后他穿过来移花接木到这具身体上。 可怜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死了,何况她长得还这么漂亮,秦子清忍不住起了怜花惜玉之心。 棉怡忽然跑进来,提醒道:“娘娘,陛下来了!” 能不能不要叫娘娘!秦子清额头爆出一点青筋,他骨子里好歹是个男的,娘娘娘娘个屁,又不是娘炮!秦子清忍不住建议:“小妹妹你可以叫我哥哥,大哥、秦哥都ok。” 棉怡:“?” 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棉怡慌慌张张退至一边。 秦子清抬眼,一袭明黄剪影自眼前掠过,紧接着喉间一紧,男人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倒霉皇帝生了一副好皮囊,面沉如铁,目光中的厌恶一闪而逝。 \"你……”秦子清只来得及从喉咙间挤出一个字,呼吸便像被截断一样,面色发紫。 棉怡大惊失色,上前跪下:“陛下,皇后娘娘是您的结发妻子,不可啊陛下!” 皇帝冷冷地一扯唇角:“滚。” 虽说是个架空的傀儡皇帝,看架势却不减威严,与秦子清想象中的懦夫样完全不同。 棉怡连滚带爬出去了,随带贴心地为二人合上殿门。 皇帝一把扔开他,秦子清按著胸口连声咳嗽,好半天才把气喘匀。 现在该怎么办?秦子清脑子飞速运转,怎么样才能活到大结局?他现在就像在玩一个深宫游戏,必须要活到最后。 勾心斗角的宫斗又不会,那就只能……苟了。 想他秦子清五十把吃鸡四十把靠苟,安静捡装备一路逃跑,总能混上前三。 但是队友也是很重要的!秦家那帮人肯定要踢出队伍,毕竟自己女儿的死活都不在乎。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能搭档的只有面前的皇帝。 “陛下何必急着置我于死地?”秦子清仰头轻笑,斜弯唇角:“我也只是秦家的一颗棋子而已。” 蔺铮低头俯视她,这女人不是连同人大声说一句话都不敢么?怎么现在还敢直视他的眼睛了?他想起昨天娶她的时候,她的视线飘忽不定,一直垂着脑袋,又畏怯又怂,让人看了便心烦。 说实在的,今早听说她跳水之后还觉得她有几分勇敢,可惜这女人竟然又重新睁开眼睛。若非太后逼着他来看望她,否则就是搁到他死,他也懒得搭理这个便宜老婆。 她似乎与昨日不一样。 蔺铮挑眉:“哦?” 秦子清站起身,这副身体只到蔺铮肩头,他斜倚床柱抱着胳膊,明明心里怕得要死,恨不得怂作一团,面上却佯作无所谓,随意道:“秦家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我对这个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这番话谁教你的?嗯?”蔺铮唇边笑容扩大,皮笑肉不笑地问。 “陛下跳过一次水就明白了。”秦子清拨弄床前流苏,竭力避开蔺铮审视的目光,这倒霉皇帝一定比他想象的厉害得多,蔺铮自带一股压迫性的气势,逼得对方不敢与他正面相对。 难怪他尽管失势,一个滚字就能吓得棉怡大气也不敢出地爬了出去。 “死过一次的人会明白,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秦子清幽幽开口:“你……” 话音未落,那只大手已钳住她的下颌,将她不过巴掌大的脸蛋拧过来,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说得很好。”蔺铮斜勾一边唇角:“不过朕凭什么相信你不是秦家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