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养魂牌”在提醒我,这里面有鬼怪作祟……章南眸光一转,便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能够看到慕容明瑞此时状态的缘由了。
侯府内也有二品武者,但看侯府上下的样子,似乎那位二品武者根本没有发现慕容明瑞的异常,章南能看到,一方面是他随身携带了“养魂牌”提升了自己的灵性,另外一方面则是他连日来修习天眼秘术有成,感知力十分敏锐。
他略微沉思后,目光沉重地看着慕容明瑞,问道:“世子殿下近些时日可去过一些不干净的地方?”
“自从随母亲将姥爷外祖父接回侯府后,我平日都呆在侯府,并无外出。”慕容明瑞回答道,他看了一眼章南的面色,又问道,“先生,莫非我这病还有隐情?”
“我用秘术观过世子的周身,看到一团污浊之气环绕在世子身边,世子这病应该是因鬼怪缠身,被其吸取了生机导致。”章南想了想,将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
慕容明瑞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学生,同时也是他每月十两银子以及一定量“建叶”纸的来源,于公于私他不希望对方出现什么意外。
“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
只是谁也没想到,章南话音刚落,便从门外传来一道严厉的呵斥声。
随声而入的,是一位穿着锦衣玉绸、蓄着一脸白色胡须的老者。老者的肩头背着一只箱子,从里面传出来的若有若无的药香气,表明了他的身份郎中。
“这位是同仁堂的古铭文大夫,曾在太医院任过职!”当慕容明瑞在书童手臂上戳了下后,书童赶忙走到章南身旁,低声提醒道。
“你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儿,竟敢胡言乱语,老夫行医多年,岂会连体虚之症都分辨出来,由得你用鬼神之说在这里危言耸听?”
姓古的老者一进来就冲着章南大叫,让本想礼让老人的章南实在忍无可忍,直接针锋相对地反驳起来。
“原来是辣手黑心的同仁堂大夫,表面上仁义道德,实际私底下打压乡民辛苦采摘的星魂草价格,真是不负古道热肠的招牌名?”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我何曾低价收购过药民的草药,你不要血口喷人!”姓古的大夫本想倚老卖老训斥章南一通,却没有想到章南丝毫不卖他面子,不禁气上心头,连声质问道,“你这小儿报上名来,在哪个铺子行医,有过几年的经验?我替你师傅教训教训你!”
“在下不才,只学过道典的一些医术,给乡野之民医治过,未曾坐班,但好在有一颗仁者之心,不会充当庸医,误人性命!”章南毫不客气地反驳,同时内心很不理解眼前这个老头到底吃错什么药,自己只不过将慕容明瑞的实情说出来,对方居然如此愤怒。
“江湖游方术士也敢大放厥词,侯府若是任由这样的人在这里,世子这病我不治也罢!”老者得知章南身份,不气反笑,大声地说着。
眼看着两人矛盾越来越激化,躺在病床上的慕容明瑞非但没有出声制止,反而双目露出兴奋,恨不得让老头子拿上一根铁棍跟章南比划比划,通过打架来决定谁医术高低。
好在在这个关键时候,永乐候夫人欧阳栎从屋外走了进来。
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早在外面将章南和古铭文二人的争吵听在耳中,对事情来龙去脉无比了解。
她一进门便先对古大夫说:“古老先生勿要升起,眼前这位是犬子的武学师傅,一身玄功通天彻地,不久前刚刚获任渭城卫的总旗。他或许有些别的手段,看出了一些东西,他也是爱徒心切,这才道了出来!”
安抚好古大夫后,这位贵妇人又转向章南,微微一笑道:“章总旗也勿生气,古大夫行医多年,在这一领域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您刚才的话等于是打他的脸,这才愤怒。”
欧阳栎说话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胭脂香气随风漂浮过来,让章南心神不由自主一荡。但他很快就收敛住精神,心道这位夫人真是好手段,非但三言两语化解了他和古大夫的矛盾,更是将他最近的情报掌握得一清二楚。
要知道,他获任渭城卫总旗的事情,也是最近几日的事情。他除了告诉李茵茵外,再没有告知他人,这位夫人竟然也知道,着实不容小觑。
“只不过,章总旗,您确保犬子真的不是体虚,而是受到了鬼神缠身所至?”安抚完章南,欧阳栎转眼间又开始质问他。
“世子殿下是我学生,我自不会胡言乱语。如若夫人不信,请容我一试,是真是假自知分晓!”章南向永乐候夫人说道。
“那烦请先生大展身手!”这位贵妇人恬然一笑,说道。
古铭文在一旁冷笑一声,冷眼看着章南出丑。
章南没理会对方,向永乐候夫人微微点头,应了一声,随后深吸一口气,从胸襟里取出“养魂牌”,用左手将其捏住,而右手化作剑指,精神附在指尖,向慕容明瑞的眉心再次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