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问道:“你也练过?”
甘鹰点头道:“我们那边有很多练刀的人,嗯,要说刀法应该是西楚刀为一绝,但是多是已经失传了,当年大洛与西楚大战的时候,几乎是杀绝了西楚刀客,现在流传在江湖里的西楚刀技,都是假模假式,练刀其实是最简单的,刀法是杀人技,简单在于,刀法不在于巧,却在于力和胆,便是找到一本最烂的刀谱,练上一万遍十万遍也是能杀人的,也就是说并不太看天资,但换个说法也是最难的,难在坚持还有胆魄,二者缺一不可,若是单纯的傻练刀,便是练上三十年,没有杀人的胆魄,也是无用功,当然若是只有胆魄,却是一个花花架子,也是白搭,事实上,江湖之中有过刀剑之争,但若是论起杀人来,剑可远远没有刀杀的多了。”
这些通透的道理,自然不是甘鹰所说,而是他一位长辈说的,只是甘鹰却只练了三天的刀法,便是叫苦不迭,至此没有再起过练刀的念头,而且他并没有说,在北丰那边,练刀的人可要比练剑的人凶多了。
陈乐觉得甘鹰说的头头是道,便是说道:“你的刀法应该很厉害吧。”
甘鹰和陈乐接触也有些日子了,便是知道这少年要跟自己开口学刀了,心中却有些尴尬,虽然自己有好多用刀的长辈朋友,但是自己的刀法,还真不比这少年强到那边去。
“我爹说过,刀是百兵之胆,杀气最盛,想要用好刀,胆子一定要大。”
“我胆子很大,连鬼都不怕。”
“那你的胆子的确很大了。”
“只是这练刀,光有胆量是不够的,还要下苦功的。”
“我能吃苦的。”
甘鹰看着陈乐,想了想却说道:“这样吧,你先做到每日挥刀一千五百下,连续挥刀一百次以上,再论其他的,先打好根基应该是没错的。”
据甘鹰所知,北丰州最高规格的亲兵营招收士卒的标准却也只是每日能挥刀一千下,连续挥刀八十次便为上等,而且用的还是普通制式的大刀,重量约莫只有陈乐手中春雷的六成左右,但甘鹰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任何教陈乐,只是将这个标准提升了一些,估摸着能撑上很长一段时间了,到时候再给他找个师傅,应该也不难。
“那是有点难的。”陈乐点头道。
挥刀并不难,但若是要连续挥刀一百次,很难,掂量过春雷,陈乐觉得自己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磨砺,所幸的是,自己还很年轻,而且还会长大,力气自然也会变大。
说明了这个条件,甘鹰便悻悻然的回到屋里睡觉了,便是自己,第一次练刀的时候,只能勉强的连续挥刀四十次而已。
只是在早上吃饭的时候,陈乐已经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便是用手扶着碗也是抖得厉害,最后索性丢了筷子,直接扑在粥碗之上,知晓了陈乐所做的事情,妇人说了饭要一口一口吃,都急不来的,但言语间,确实颇有赞赏的意味,而且妇人虽然觉得这种方法很笨,但是应该是一条平坦的路,至少不会有南辕北辙的危险。
少年现在还未曾称为真正的武夫,便是连第一境都未曾进入,但是若是这般练下去,想着若是日后能够登堂入室,厚积薄发,造铸高楼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席间,妇人也第一次说了深巷客栈要关张的消息,本来还想着将客栈转让,桌椅板凳案板厨具也能买些钱,但这些日子却实在没人问起,自己也总不能被这些俗物困在这里吧,更何况,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陈乐将自己的积蓄全部都拿了出来。
这些日子,住宿吃饭吃药,哪一样不要钱啊。
妇人爽快的将银钱收入囊中,却让陈乐脸皮微皱,这,难倒不会客气一些吗?
“我都记着帐呢,还差我一两三钱,这钱算是你欠我的,若是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日后发达了,再还我十两八两也不嫌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