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想了想后说道:“我本就不该强人所难的,况且你又不欠我。”
甘鹰皱眉道:“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懒得理你了。”
说罢,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陈乐看着甘鹰走去的方向,大声的喊道:“那还喝不喝桃花酿了?”
“不喝了。”
这甘鹰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啊,陈乐也不知自己何处触犯到他了。
陈乐摇摇头,还是追了上去,毕竟跟着这个叫做甘鹰的少年,还是有些好处的。
少年陈乐的性子就是如此。
他只在乎眼前的,只在乎能够抓在手心的,就好像那些散碎的铜钱碎银一般。
自不敢和生来富贵的甘鹰一般的大气。
毕竟塞进自己掌心的东西并不多。
从很小的时候,陈乐就开始帮别人跑腿送信,帮厨,再大些就会种一些蔬菜瓜果之类的拿出去卖,到了这几年,脑子灵光的陈乐更是发现,从这外地商旅身上赚钱的速度,似乎更快一些。
赚取的散碎的银两,多少会让陈乐觉得自己还有些什么。
至于成为江湖豪客,那是一件很遥远,只能藏在心底的事情。
事实上,陈乐却有一个当宁城县令的叔父,至于是不是亲生的叔父,毕竟连姓氏都不一样,陈乐觉得应该不是,只是当年和母亲逃难到宁城的时候,自己的母亲牵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喊那个当时还比较年轻的县官叫叔父。
可惜的是没过多久,陈乐的母亲就死了,那一年,陈乐不过才四岁。
以后的日子,陈乐也并没有因为有一个当县官的叔父而过的有多轻松。
因为宁城县令有个悍妻,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却驭夫有术,将那位县太爷管的死死的,而且据说心眼却比芝麻粒都大不了多少,总是怀疑陈乐是自己丈夫在外面生的野种,自己生不出儿子来,更是说丈夫不中用。
而那个出了名惧内的县令连娶个给自己续香火的小妾都不敢,又岂敢额外对陈乐有过多的心思,饿不死也吃不饱的陈乐到了十岁那年从墙垣上掉了下来,还是脑袋朝下的那种,差点就一命呜呼,那位县令也不过只是来看过自己一次丢了些散碎银两而已。
陈乐这命格啊,就和野草一样,看似脆弱但却又无比坚强,正当县里面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都觉得没救了的时候,那个背着一篓子书从外地来的野郎中,硬是靠着几本翻烂了的医书,把陈乐给救了回来。
那个野郎中就是严欢的那个便宜师傅,据说以前是个很有名的读书人。
他也承认,陈乐能活,并不是自己的医术有多高明,而是陈乐命硬而已。
而且,死过一次的人势必更惜命,也更想好好的活着。
……
在宁城里最正宗的桃花酿出自一对母子之手,就住在桃花古道旁的桃花酒肆当中,陈乐和他们熟悉是因为几乎每年的春天陈乐都会帮着那对母子采摘古道上的桃花。
虽然陈乐穿的是没有补丁的衣服,但他的日子绝对不会比严欢和吕凌风好过。
已经考取了举人的严欢至少还有个不靠谱的师傅,而离开家几载的吕凌风在宁城以外还有个不太情愿回去的家。
而陈乐除了一栋破旧漏风的小屋以外,什么都没有。
浅薄的记忆告诉陈乐自家的母亲是在自己四岁的时候辞世的。
至于亲爹是谁,陈乐不知道。
为了活下去,陈乐做过很多事情,包括当这桃花酒肆的帮工。
所以路过酒肆的时候,酒肆里的那个少年招呼自己进去的时候,陈乐没有多想。
妇人依旧一副丧眉耷拉的样子,少年倒是热情好客,给自己和甘鹰拿了一壶三年陈的桃花酿出来,说是免费送给他们喝。
陈乐不是没有喝过桃花酿,这对母子酿的桃花酿清香甘醇至极,但却不醉人。
只是今日的桃花酿,却要比往日的桃花酿还要醇厚上许多,第一杯落肚,陈乐就有种眼皮下垂的感觉。
哪怕是酒量很大的甘鹰也只是喊了一声好喝以后就直接趴下了。
“贱婢,抬进屋里。”
原本笑容灿烂的少年,却变了一副阴森邪恶的面容。
故事很长,也希望路过的看客多一分耐心,给点鼓励,不吝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