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西峰齐头并行的林玉容瞟他一眼:“齐公子不是寻常人物,如今咱们共同御敌,苏旅将不要对他有成见。”
“你也没见过他出手,如何就知道不是寻常人物?”苏西峰冷笑一声,“以你瞧男人的眼光,只怕还没资格来提醒我。”
林玉容大怒,她深吸一口气,嗤笑说道:“长公主身边,自有侍奉之人提点,就不劳苏旅将操心了。奴也知道,苏旅将心有倾慕之人,可是这人身份极贵,非尔所能妄想。苏旅将往后行事说话,还是谨慎些为好。”
苏西峰微微变色,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中宁大陆,天下三分,北燕、西魏、南楚。其中以北燕国力最为雄强,雄兵百万,猛将如云。
阔大的校场,齐整排列着两行军士,旌甲耀目。将台之上,一员年近四旬的虎将,穿铁甲,披斗篷,手执令旗,威风凛凛。
“也利突,”苏西峰低声说道,“燕国侍卫亲军副总管,腾龙境之高手。”
演武厅前,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正襟危坐,身穿龙袍,头戴镶金饰玉的皮冠,辫发垂肩,唇髭微卷,正是大燕国皇帝,单于德。
皇帝身旁,侍臣罗列,夹有僧侣,低声说笑,显然对比武之事,极有信心。
比武场外,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武官,拦住了公主等人的去路,吩咐众人下马。
苏西峰瞧见此人,微微皱眉,眼中闪出怒气。
那人也瞧见了苏西峰,哈哈一笑:“苏旅将今番又来了,去岁败于苏兄之手,可惜今日不能再讨教苏兄的本事啦。”
林玉容低声问道:“此人是谁?”
“乌林赫,”苏西峰也低声回答,“去岁比武,连败咱们五人的,便是他。”
林玉容不禁愕然,又转头去瞧乌林赫。
苏西峰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此人今年竟然不在出战名册之中,这回的比武,只怕比去岁,更为艰难。”
林玉容、百里震、达西进和长公主身边的内侍、使女,听了这番言语,心下更觉沉重。
西门瑶深吸一口气,下了马车,由一名北燕文官引着,上前觐见皇帝。
齐墨云也下了马,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远处的北燕皇帝。
一个能想出比武还亲这等荒唐主意的皇帝,其治理国家的本事,也就可想而知。
北燕兵部的一名主事,领着他们至校场西侧,誊录名姓。
他瞅着一脸虬须的达西进,很是不悦:“比武规则,去岁就说得明明白白,二十五岁以下之修炼士,方可参与。你瞧着三旬已过,如何敢来比试?”
达西进愣愣地瞧着主事:“卑职要到十月里,才满二十五。”
内侍们都哄笑起来,那主事不满地哼了一声,到底把他的名字给录上去了。
龙舞阳等学院弟子,一直谨慎地没有开口,四下打量着。
宋云雷注视对面,有些惊奇:“那边就是燕国的比武之人?竟然还有两个年轻姑娘,生得很是好看啊。”
“卫寒霜,上官雨虹,”苏西峰面色有些难看,低声告诉他,“都是北燕国中,大有名气的年轻高手。”
“原来是她们两个,”宋云雷恍然点头,“早闻大名,今日正好瞧瞧她们的手段究竟如何。咦,还有一个头陀!”
燕国两名参与比武的少女,皆是艳色绝丽,衣饰华美。两人一个身穿紫衫,一个穿着赤金色长裙,彼此窃窃私语,不时轻笑,浑不以比武为意。
她俩身旁,一个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六品绯色花罗官袍,相貌英武,神色高傲,用轻蔑的眼神,扫视着西魏诸人。
“邹寻海!”苏西峰鼻孔出气,怒视此人。林玉容瞧见这个年轻男子,却是面色煞白,身躯微颤。
演武厅前,西门瑶一身牙白色襦裙,半臂披帛,款款移步而来,向燕帝屈膝行礼。
眼见这个当年被掳回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楚楚动人,仪态万方,单于德心中忽然生出不悦,他冷哼一声:“宁安长公主,免礼。听说长公主前些时日,出使南楚,遭遇刺客,可是受了不少惊吓?可见这南楚国主,治国无方,麾下无人,境内盗匪横行,定然国祚不久矣。”
“有劳陛下动问,”西门瑶鼓起勇气,声音清脆,“不过是小小毛贼,皆被奴身边随行壮士击杀。奴思念母亲,昼夜急行,倒也不曾误了时日。”
“如此说来,长公主身边,多有能人,是以有恃无恐?”燕帝气得笑了,“你其实是去南楚借人,以为朕不知道么。我大燕俊才无数,豪杰毕集,就算你们两家,倾囊而来,又能如何?待会,朕要好好瞧瞧,尔等究竟有何本事!”
西门瑶并不接话,只默默再次行礼,然后退下。
她回到校场西侧,在交椅之上坐下,想了想又吩咐左右,再预备一张椅子,教齐墨云坐在自己身旁:“对面就是燕国比武之人,齐公子瞧着,觉得如何?”
“瞧见一名头陀,”齐墨云低头瞧着身前地面,“佛宗、学宫、钧天道派,天下三大宗门。为何西魏却没有佛宗子弟前来参与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