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爱写故事的工科生,初来乍到,请多海涵。 彭中誉被吓到,忙扶着应晓珏询问是不是很难受。 满屋恶臭,应晓珏恨不得钻地洞。 “你走呢。”她是真的很想彭中誉快点走开。 彭中誉搀扶她移步,“你去漱口洗脸,看还要不要吐。如果不想,就换条裤子,我陪你去医院。”说完自己去厨房找脸盆,找抹布。 臭味熏天的尴尬,应晓珏只得先忙着整理自己。她噔噔噔的下楼去卫生间,果然又呕了些,刷牙,洗脸,然后准备上楼拿裤子。应晓珏看到彭中誉正蹲着清理呕吐物。 “我来。”应晓珏过去抢抹布。 “坐下。”彭中誉脸沉着,不好看。 应晓珏取了裤子,下楼换好,又上楼拿盆,准备浸泡。 “你就不能住个好点的地方?” 上个厕所都要跑两次,彭中誉抱怨。他把地板清理干净,打开窗户,拿起热水袋充电,又自作主张打开衣柜帮应晓珏找了一件质地软一点的,不是太沉,有帽子的外套,让她穿上。 “把衣服穿好,围巾手套带好,等热水袋热了,我们去医院。” “不去,吐完就舒服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去医院。” “不去。”应晓珏讳疾忌医,从高中开始,估计到老死才会消停。 彭中誉突然莞尔,“怕打针吧。” “是真没事。” “医保卡带上,我们走吧。”彭中誉把热水袋拿在手里,没给应晓珏啰嗦的余地。 这一吐可真是折磨死人,还能有啥美好的印象,彭中誉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满屋子的味。还要去医院,哎,希望不要打针。应晓珏各种犯愁。 彭中誉陪着挂号,找医生,脸部肌肉紧绷,严肃不苟言笑。应晓珏坐在板凳上看好戏,扮演爱挑刺的教官如何?随时拿着教鞭甩地两下,再骂个两句。叫你过去那样对我!叫你把我狠心丢下!不过,这是说了些什么?痴人梦话?呃…… 彭中誉路过外科办公室,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他缓了缓脚步,唐义成,果然是他。应晓珏也有注意到,但只是走过就好。 应晓珏被医生安排验血。果然是要被针戳,心里恐慌。为什么上个医院就非要和针头作对?彭中誉陪着她,示意她可以躲在他怀里。应晓珏咬咬牙,权当没看见。大晚上的,验血人不多,可还是得在门口坐着等拿化验单。 彭中誉陪应晓珏坐着,不时的回头看看她,一会帮她拉扯下帽檐,一会帮她整理下领子口,一会还摸摸热水袋的温度。应晓珏也不反对,任他忙来忙去。就那样吧,又赶不走他,再争来争去,他一个贴上前,才是真要命。 彭中誉伸手过来想摸摸应晓珏的额头,应晓珏迅速的转过头面向他,一副你休想趁火打劫吃我豆腐的凶相。彭中誉就笑了,换成手指戳了戳应晓珏的眉心。 应晓珏一副无比厌弃的表情,是不是真没辙了?“你给沈丹打电话了吗?”也不知道怎么冒了这么一句,说完却让自己不开心了。果然,彭中誉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应晓珏有些懊恼,怎么可以发烧了就胡乱说话,难不成想自己一个人挂水? 唐义成路过。“应晓珏???”他惊愕。 “嗯。”应晓珏没有惊愕。 “彭先生???”唐义成更惊愕。 彭中誉点头示意。 应晓珏头一次埋怨检验科医生的办事效率。 唐义成没反应过来的事有很多,好好的应晓珏怎么生病了?居然还严重到要就医?莫非白天摔伤的严重,自己的判断有误?那彭中誉怎么会呆在常熟?而这么晚了两人还在一起?今天就不该夜班,他有点怨天尤人。 “我去拿报告单。”唐义成转身往检验科。他仔细看了下报告单,没什么问题,白细胞什么的略微数值高了点,也就是炎症。“一起去医生那。”唐义成过来搀扶应晓珏。 “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应晓珏没脆弱到要人搀扶的地步,而且呕吐是好事,一个人顺畅了好多。 “我来。”彭中誉想要去拿唐义成手中的报告单。 “彭先生不就是没照顾好,才来的医院吗?” “唐医生不是外科医生吗?” 应晓珏等不下去了,直接抽走报告单上了二楼,他俩紧随其后。 “急性肠胃炎,还好,可能还会有烧,甚至上吐下泻。”医生把应晓珏的病情做详细说明。 “可以不挂水吗?”唐义成问。 “挂水吧,”彭中誉叮嘱医生,“拖成慢性不好。” 医生看看应晓珏,这两个男人有点影响他的医学判断,“你觉得呢?目前情况不算严重。” “吃药吧,我没时间挂水。”应晓珏还是怕针。 “好。”医生给处方,开了一堆的药。 “您帮我再多开两盒银黄颗粒吧,还有蒲地蓝,麻烦了。”应晓珏想起家里的备用药快没了。 “不好意思,现在医生不能随便开药了。”医生有些为难,看看唐义成。 “我帮你药房里配。”唐义成说。 “能配体温计吗?”彭中誉问。 “对面药房,你去那里看看。” “谢谢。” 彭中誉下楼缴费、取药,还特地跑过马路买了应晓珏缺的常备药,还有体温计。他挑了一个电子感应体温计,他怕应晓珏粗心,不小心咬断了水银柱中毒都没人知道。 唐义成陪应晓珏坐着,“怎么样?” “真的还好。”只是好像今晚没人相信。 “回去吃了药好好睡觉,不要受凉,不要吃东西,如果很饿,忍着。”唐义成少有的细心。 “嗯。”谨遵医嘱,应晓珏能够做到。只是,唐义成是不是头一次那么关心自己?那些年,哪怕没有这样的关心,但是能够多一点友善的交流,能够多一些长久的注视,应该都不会有后来那般的糟糕。应晓珏又不贪婪,当年她没了孩子,躺在病床,身体心灵深受重创,唐义成你却如此决绝,笑嘻嘻的一身轻松,还是畅游在游戏的天地里,所谓的有效减压,却把这个吃尽苦头的女人冷落在娘家,不闻不问。请问那丢失的不是你的孩子吗?她不是你老婆吗?应晓珏的心里一阵撕裂的疼痛,过去的,想它干嘛,发烧了,脑袋有坏掉的迹象。 “明早我给你带早饭。”唐义成又说。 “不用。”应晓珏冷冷的回答。休想什么早餐就把自己的罪孽给遮了,那些年的伤疤至今还是会火辣辣的疼。 “哦,”唐义成看应晓珏阴着脸,不和病人计较,“他送你回家的?”他没有指名道姓。 应晓珏又想,陈年烂芝麻旧事,放不下是为难自己。该咬牙切齿的时候却放他自由,宁愿暗自伤怀,现在这个男人变体贴了,对不用负责的自己也讲点情谊,自己却反要拉长了脸,追债?没必要,真的。 “别去招惹他。”唐义成觉得彭中誉对应晓珏的关爱肯定是超越了同学情的,如果他家的女人不省心,最后倒霉的只有应晓珏。 “什么?”应晓珏跟不上节奏,唐义成是在提醒自己用情需谨慎吧,他真的没有恶意的,“哦,嗯。”想想其实是自己在招惹,那些短信,那些留言,自己就是个麻烦。“今晚他定好住处了。”应晓珏刻意补充。 彭中誉拿着药出现。医生仔细给应晓珏说明使用的方法和量。“谢谢医生。”应晓珏和医生道完别,开始犯困。 “明天电话联系。”唐义成送到大门口,“病人必须好好休息才会好。”唐义成转向彭中誉强调。 彭中誉和应晓珏坐进打的车,应晓珏翻看塑料袋,发现体温计,“这是?” “体温计,红外线感应的。” “我有体温计。” “这种方便。”彭中誉轻描淡写。 “可我习惯用那种。” “习惯可以改。”彭中誉帮她把袋口合上。 “我把钱给你,今天的药费,还有这个体温计,打的,全部,多少?” “算那么清?” “应该的。”夜色越来越沉,应晓珏的心却越来越敞亮。一天了,彭中誉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跑前跑后,但他只是她同学。这些年,自己又不是没病过,哪一次需要人陪,最严重的胃炎也都是一个人住院了一周挺过来的,不是很好么?再这样陪下去,她会管不好自己,她会让彭中誉留下,在家里留下,在常熟留下,成何体统? 应晓珏取出300元,直接塞到彭中誉手中。 彭中誉碰到应晓珏的手,冰冰凉,刺到自己神经。 到点,应晓珏开门下车,然后等付钱结束的彭中誉出来,她先迎了上去,“你回去吧。” 彭中誉站着不说话,应晓珏把自己推的那么远。那个喜欢拉着自己说话的应晓珏明明还存在,却只在电脑里。 彭中誉走上前,微微开启嘴巴,想说什么,却又被应晓珏拦截,“谢谢。”而后取过他手中的药品袋,转身离开。 彭中誉读到应晓珏眼里的为难,没有追上去。他听着应晓珏在黑暗中上楼,然后开门,开灯,再关门。窗户的帘子没有拉上,彭中誉发了消息,“拉上窗帘。”只见应晓珏模糊投影,动作很快的拉上帘子,然后暗了,整个世界都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