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爱写故事的工科生,初来乍到,请多海涵。 “那我们去哪?” 唐义成只盯着前方驾车。 “……” “随便哪,不行?” “回家。”应晓珏怕自己被俘虏。 唐义成无视应晓珏的提议,“不是难得见到嘛,我得跟你道个歉,一直欠着不好。”唐义成知道应晓珏都听进去了。 唐义成就非要这样的,他把应晓珏推进了那个痛苦的过往漩涡。应晓珏还记得,那天突然接到他老爸电话。 “应晓珏,你发什么神经病?有日子不好好过是不是?你要离婚?你啊是要气死我们啊。亲家来电话的,说我们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你没家教,脾气差,说你害了她儿子,你这是要给我们摸多少黑?啊?我告诉你,你不要学你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硬闯行’。你要敢离婚,我就和你脱离父女关系!”应晓珏特别委屈,父亲离她那么远。她多想在父亲的怀抱撒娇,告诉他这些年来受的所有委屈。可她不能多说,父亲不知情,所以全是责怪。应晓珏知道这就是她的命,她特殊的命。 “常熟美女还真是多,托你的福认识了不少。”唐义成回看应晓珏,见她毫无反应。“诶,你会不会不习惯?” 应晓珏转向望着唐义成后脑勺,“什么?” “会不会一直想我呀。”唐义成自个儿笑了起来。 话说刀口越磨越薄越锋利,这脸皮怎么就是越磨越厚呢?应晓珏可没想听。 唐义成靠路边刹车,一脸严肃,却突然又开怀大笑,谈起:“我要结婚了,要不要恭喜我呢?” 应晓珏阴转大晴,毫无戒备,满脸真心实意的道喜。“恭喜。” “嗯,”唐义成眯了眯眼,重新握上方向盘,“现在没问题了吧?” 应晓珏至少不反对。瞧她,瞎紧张什么。唐义成怎么可能吃回头草啊,当年他是如此的绝决。 周五晚上,彭中誉很早就熄灯睡觉,可辗转反侧,无心入眠。想想明早要陪表姐和灵妞,他硬是强迫自己快快睡去。可,应晓珏现在怎么那么瘦呢? 第二天,彭中誉起的早。特地煮了一份八宝粥,静等灵妞的到来。彭静抱着灵妞敲门,可一进屋就丢下灵妞着急走人,“我有个小约会,中午就回来,麻烦你看一下灵妞了,拜托拜托。” 彭中誉喊住她,问她是否需要喝碗粥,彭静笑笑,说真来不及了,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出门了。 “哎呦,灵灵,才没几天,你怎么又长高了啊。”彭中誉抱起灵妞。 “覅覅覅,囡囡要自家走,自家走。”灵妞扭动着不够灵活的身体,非要下地自己走路。 才十点多,彭中誉就盛了粥喂灵妞。灵妞对甜食有着天生的好感,吃的入迷,咧嘴大笑,但还是把里面的一个个大云豆都吐了出来。 “灵灵不可以挑食啊,这样要长不高啦。”彭中誉尝试说服。 “囡囡覅吃个,覅吃个。”灵妞使劲摇头,有点小激动。 “吃一个吧,吃好了舅舅带你去外面玩。”彭中誉歪着脑袋指指门外。 灵妞皱了下眉,吃了一个,便站起了身立马示意要出去。彭中誉看灵妞表现那么好,果断加了件厚外套,出门。 “灵灵乖,舅舅带你去金鸡湖玩罗。”灵妞不知道金鸡湖是什么意思,却也配合笑的咯咯咯。 今天阳光明媚,碧空万里,金鸡湖的美景一览无遗。不管是摩天轮,还是路边的双人自行车,都引起了灵妞的异常兴奋。彭中誉一路跟着灵妞小跑,“慢点,慢点,”这样追着就很好。 唐义成的车一路前开。转眼就是新开元大道,转眼就是沙家浜方向。 “去哪?” “不是要回家吗?”唐义成已经转向。 “不用了,”应晓珏赶紧制止。 唐义成又一转弯,驶出,重新驶上新开元大道,继续往前。“和他们关系不好吗?” 应晓珏只是问:“现在去哪?” 唐义成不说话,却加快了车速。 “要去哪?”应晓珏一头雾水,有点急。 “坐好,”唐义成喊了句就直接奔向了收费站,准备上高速。他很认真的开车,车速一直保持在120码内。 “慢点。”应晓珏向来对开快车没好感。 唐义成没再提速。应晓珏安然地倚靠着,望向窗外,高速路上的风景一直都相似。 “去金鸡湖转转吧”,唐义成开口。 方向盘在唐义成手里,应晓珏作不了主。金鸡湖,有着唐义成和应晓珏的各种回忆。当年,应晓珏和唐义成刚买新车,一到周六日就会开着小车四处练手,跑苏州,跑苏州的金鸡湖。应晓珏的车技是在一次次跑金鸡湖中锻炼出来的,是的,基本每次上高速唐义成都是让应晓珏开车。到后来,应晓珏去苏大读书,车子已经开的很溜。 环金鸡湖的景点很多,特别是餐馆,但唐义成基本没带应晓珏去吃过。他们最常去的星湖街那一带,那里有风车,有一片浅浅的水塘,有双人自行车。应晓珏曾挽着裤管在水塘里玩乐,唐义成说她是疯子,硬是不愿下去陪她。唐义成最感兴趣的就是双人自行车,他每次去都会和应晓珏骑一把。 刚开始应晓珏非要坐前面,结果车子只有晃荡,为杜绝你我他的生命危险,唐义成再也不给她机会。应晓珏也开心,坐在后头,骑都不骑,唐义成一个人蹭的使力。记得有段小坡,唐义成在前喊着“应晓珏你骑啊,骑啊。”应晓珏只在身后咯咯咯的乱笑,就是不出力,结果中途遇到行人,又刹车又加速的,一个不稳,唐义成带着应晓珏跌了下去。唐义成凶着脸看应晓珏,应晓珏却笑的更欢了。后来,他们常来这里骑车,技术是越来越好了,摔跤成了往事。 唐义成在这买过各种小吃来喂饱应晓珏。玉米啦,肉串啦,手抓饼啦,没停过。应晓珏还要吃冰淇淋,唐义成说太贵。应晓珏吐吐舌头。唐义成把她拉到湖畔的那个狗狗雕塑处,和它拍个照,比比舌头。”应晓珏还真的跑去狗狗那边留了影。于是唐义成定规矩,“每年都来这里合张影。”应晓珏只会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义成忽然说,“结婚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的好啊。” “谁?” 还能有谁,就是应晓珏和唐义成呗。他俩结婚那天,应爸爸在家一个劲的感慨,茶花开的特别艳,满院子都是火红,风头抢过了“喜”字。是好天,应晓珏怎会忘。她那天穿了漏背的婚纱,上台行礼,汗流浃背。 “那次司仪非要我抱你上楼,我实在是……”唐义成笑出了声,看了眼身后的应晓珏,“现在有100斤?你说你现在怎么那么瘦啊。” “太瘦不好,身体第一。”唐义成关心。 他又说,“我结婚,你来喝酒不?” “不会。” “怕新娘太好看?”唐义成故意。 “不是。”应晓珏跟着灿烂,心中燃起一点点好像是羡慕嫉妒的滋味。 “你呢?”唐义成本以为应晓珏活的很潇洒,可显然不是。 “什么?”应晓珏不在状态。 “老大不小了。” 应晓珏不再搭话了,免得进了套。唐义成也不再多言,转眼就是高速出口,转眼又到了金鸡湖畔。 “我去停车,你先下。”车道拥挤,得耗点时间找车位。 应晓珏寻了个台阶,席地而坐。 唐义成远远看着应晓珏坐在地上发呆。当年,那个顽固、不可一世的女子,离婚的时候什么都不要,一心为了逃离和自己的生活。那你倒是活出个精彩样来呢!他当年怎么就这么放过了她? “应晓珏,”唐义成喊了一声,应晓珏没听到。 唐义成走近,拍了应晓珏肩膀,惊的她差点没弹跳起来。 “啊,没吓到你吧。”唐义成倒是吓到了自己。“去骑车。”他拉起应晓珏,不顾意见,直接往前推。 应晓珏失了魂似的被推搡着。是不是孤独怕了,连拒绝都不会。她居然也很想在大太阳下骑骑车,搭个伴也可以呀,哪怕是之前恨到骨子里的人,她竟都不挑剔。为什么?是寂寞败给了仇恨?还是时间练就了自己的豁达。所有的恩怨都敌不过大白日下的明媚,曝晒的力量。 远眺,付款处居然还排起了长队。 “让开让开!”一辆自行车飞速着从身后驶来。 “当心。”唐义成一声高喊。 来不及了,应晓珏回头一瞬,就被车子撞上了。“哎呀!”应晓珏单膝跪下。 唐义成赶紧上前搀扶,“你们怎么回事?没眼睛啊,不会刹车啊,你们撞到人了!”还破口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骑车的一对年轻男女一个劲道歉,满脸尴尬。 应晓珏缓了缓,站的起来,疼是疼了点,但显然无大碍。“算了。” 唐义成蹲着帮她检查膝盖骨,见她伸曲自如才放心。 “这么鲁莽,啊,没看见这么多人啊,要飙车到别处去飙,真是的。”唐义成一股子怒气。 “我以前骑车也这样。”应晓珏耸耸肩,手指轻触唐义成肩膀。 “如果撞到老人小孩,那多糟糕。”唐义成不停歇。 “他们命好,撞到我这个年轻力壮的。” “姐,哥,真是对不起,我们是头一次骑这个车,没数。”年轻的男女还在抱歉。 “没事,还是要慢点骑,这里老人孩子多。而且如果你们也因此受伤了,那就玩的不开心了,是不是?”应晓珏语重心长。 簇拥着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开,唐义成直起了身,还摆着臭脸。 “行了,不是没事吗?”即使受伤了,应晓珏又不会要他担负什么责任。 “新手就可以这样啊?” “难不成让他们贴上‘实习’的标签?”唐义成倔,应晓珏好说歹说都无效了似的。 “这可以啊。”突然,唐义成又大笑出了声,“我说应主任,你果然还真是逮着机会就训导人啊。” 立马,轮到应晓珏直接拉长了脸,转身走人了。果然,他们不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