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的时候，见蒋雪纯看着他，袁倪讪笑，“跟他开个玩笑。”

蒋雪纯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开玩笑，“在我家欺负我儿子可不行。”

袁倪笑起来，“蒋姨，你没见到他欺负我的时候。”

“他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蒋雪纯问。

袁倪坐下来，埋头吃小馄饨，含糊的说，“一直都有。”

过了一会儿，蒋昱琛换了衣服下楼，也不看袁倪，自顾自坐下吃早餐，袁倪说，“你不好奇我带你去哪儿？”

蒋昱琛头都没抬，“我没答应去。”

袁倪，“……”

“这样不公平。”他说。

蒋昱琛看他一眼，目光询问。

“我陪你去那么远的地方，陪了一个星期，你跟我去一会儿都不行？”袁倪扯了纸巾擦嘴，“怎么说你也欠我一个人情，现在就还给我。”

蒋昱琛默了一下，终于问，“去哪？”

“这你就别管了，到了地方就知道了。”袁倪笑，“怕我把你卖了？”

“现在就去？”

“嗯，早去早回，不耽误事。”

蒋昱琛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袁倪把手一伸，“车钥匙，我来开车。”

现在只要有人和蒋昱琛一起，蒋昱琛就捞不到方向盘，也习惯了，掏出车钥匙给他。

袁倪拿着车钥匙，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外走，蒋昱琛回头看一眼，问，“怎么还要带行李？”

“我从华都来，总得带两件换洗衣服。”

他把行李箱放进车尾箱，顺便给凌馨发微信，告诉她很快就过来，又说和蒋昱琛在一起，不要打电话，有事发微信就好。

刚聊完，蒋昱琛就走了出来，径直拉开后排坐进去。

袁倪心里嘀咕了一句，还真把老子当司机了。

正是上班的早高峰，主街道堵得厉害，袁倪在后视镜里看了蒋昱琛一眼，打开车载音乐，放了首钢琴曲。

蒋昱琛小时候学过一段钢琴，对曲目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舒伯特的摇篮曲，他抬了下眼，袁倪刚好也看过来，笑了笑，“这个好听，我经常听。”

蒋昱琛没理他，阖上眼帘闭目养神。

摇篮曲是他小时候经常练习的曲目，陪伴了他很长一段时间，那些旋律几乎就是刻在他脑子里的，他听着熟悉的曲目，思绪渐渐回到了从前……

小小的少年穿着白衬衣，沉静的坐在钢琴前弹奏着，年轻的母亲站在边上，手搭着琴盖，温柔的注视他。父亲回来了，母亲说，“来听阿琛弹琴，老师表扬他有进步呢……”话没说完，那个男人径直上楼去了，只留给他们母子一个冷漠的背影，过了一会，他听到父亲在楼上砸了什么东西，母亲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今天就到这里，回自己的房间去。”

……

蒋昱琛睁开眼睛，轻轻吁出一口气，又想起在医院里的秦怀鸿……

扭头看窗外，路边的树飞速的闪退，远处，青山延绵起伏，偶尔看到有农舍建在山坳里……

他猛的坐起来，“这是去哪？”

袁倪说，“还没到，你再睡会儿。”

蒋昱琛是真的动了气，“停车！我今天有三个会议要开，中午还约了人吃饭，大把的事等着我去做，你真是……”他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真是有病！”

“我是有病啊，”袁倪被骂了也不躁，笑眯眯的说，“反正你今天回不去了，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