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喀诺做不到这一点,或许有人可以替她做到。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证人。”
证人缓缓地摘下了自己头顶的兜帽,暴露出她那一头引人注目的深绿色头发,也暴露出了她那似乎已经早已经染上了风霜的面庞。即使在这审判厅堂纯洁的灯火映照下,她的头发依然显得有些枯燥,容颜也显得有些衰老。
“向审判庭致以我最高的敬意。我的名字是……浣瑰。”
虽然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浣瑰的话却引发了一阵窃窃私语的讨论。浣瑰却并没有在意,或者说这单纯只是说说话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她大部分的心力,让她无暇它顾。所以,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在自己的脸上摆出了一种看上去就写满了“强颜欢笑”这几个字的微笑,看上去仿佛像是戴上了一个面具一般。
浣瑰看上去年纪并不会太大,至少还不至于到步入中年的地步。但是她那勉强地动作,表情,甚至是勉强的情绪无一不像极了一个已经步入了暮年的老人。浣瑰大概是知道的,自己报出的这个名字不至于也够不上引发如此强烈的反响,因为她的事情早就已经被淹没在过往的长河之中了,也没有引起过什么强烈的反响,更是极少有人知道。
相比于浣瑰曾经的经历,她什么都没做之前就得到的名字反倒可能更加引人注意一些。她的名字能够让人们联想起一个更有意义,也更有意思的名字,浣玫。当然,这个名字现在在天幕中更为人熟悉的是另外一个称谓原夫人。原夫人,天幕的大家族原家现在实际的掌控者,她所拥有的能量凌驾于这旁听席间所坐大部分人,自然,她的那些事迹也传遍了天幕大部分人的耳朵。
浣瑰并不避讳她与天幕中或许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原夫人,所具有的关系。至少现在的她早已不再避讳这个了,毕竟,她的妹妹是天幕之中难得还能理解浣瑰这个名字,这个人所代表着什么,究竟是什么的人了。虽然讽刺的是,造成浣瑰变成现在的状况,有一半的责任得归咎于浣玫。
当然,原夫人也并非是唯一一个拥有着这样的理解的人,比如在这审判庭之中,在浣瑰的面前,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她的目光朝着迦看去,虽然她来到这里是完全出乎她自己预料的,即使已经站在了这个地方,她仍然会感到有些茫然,有些不真切。但在浣瑰自己的心头,却有一份更坚毅的情绪支持着她。她脸上编织的微笑已经消失无影无踪了,只剩下那些不可理喻,郁结与仇恨交织在一起渐渐地攀上了她的面容。
迦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他的确没想过第一位证人会是浣瑰。虽然他的心中很清楚,这样安排没有任何问题。这的确是一位相当有分量证人。迦曾经与她有着深切的关系,她对迦也有着十分的深刻的理解。而浣瑰的身份也足够让人信任一位有拥有着天然保障的对象,与天幕最具有能量的家族之一有着密不可分联系的对象,而她自身也拥有着出众的荣耀与权势。
迦非常的不愿意面对的浣瑰,不过不是出于她证人与对立的身份,而是不想面对浣瑰这个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位故人还能活着,也没有想过,浣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当然清楚浣瑰对于自己可能产生的威胁,不过迦打心底的更担忧浣瑰可能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她已经已经承受过太多的痛苦,除了会向她的伤口上撒盐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而迦却只能眼睁睁的,再一次旁观浣瑰承受那难以承载的痛苦。
迦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浣瑰的面容,她似乎十分平静的站在审判庭的中央。虽然多年不见,但岁月在她的面容上所留下的似乎是更多刻痕,时间似乎对她来说更加的锐利,在浣瑰的额头与眼角边缘刻下了许多深深的皱纹。浣瑰那一头原本青春洋溢的顺溜长发也变得有些枯燥了,就连那青翠的绿色都变得深邃,甚至染上了雪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