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静默状态，清醒过来的纪舒，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感觉到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加大了一些。

似乎是什么东西破碎开来，造成的效果，就和她刚刚的心情一样。

浴室的门，没关上多久，就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开始时慢而轻，渐渐变的欢快而急促，不知不觉中，已经富有极其鲜明而强烈的节奏感……

如同协奏曲的开头，温和，典雅，过程中，激昂着回荡。

房间里面，也在这种旋律下，不再使人觉得静谧到心寒。

只是片刻，纪舒就已经再无心去感受了……感受这种重新听到声音一般的感觉。

她的脑中，只剩下对浴室里面的人，纠结着的各种思绪。

也许是久了，连她自己都已经快要分不清楚，是对他还是回来了的喜悦，还是对自己即将遭受的命运的恐惧。

对他而言，我到底算什么，完完全全的摆设吗，或者是……可有可无的物件。

冷，彻头彻尾的冷，他的眼神……或许吧。

真的很怕人……

纪舒坐在床上，紧了紧身上衣物，意图驱赶来自心灵的寒意。

“叱……”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开门的声音将纪舒惊醒。

程云轩穿着一身白色浴袍，自然而然的，从纪舒面前走过，出了卧室，去往客厅。

从头至尾，纪舒一直在用目光悄悄跟随他的行动，见他出去，终于安心，至少没有直接来到床边，发生那种她渴望着被温柔以待，但是从他哪里感受到的，却多数只是恐惧的事情。

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寂静的寒。

因为刚刚程云轩出去的时候，连看她一眼都没有，恍如不存在的感觉。

是欠奉么，是不曾有哪怕一秒钟，进入过么。

女人啊，总是在这种事情上，特别的在乎……

可是不在乎，其他……还有什么呢。

直到程云轩手中擎着高脚杯，站到窗口时，也是一样，纪舒的这种心情，一直在蔓延。

程云轩挺立着，不知对着窗外，在看些什么……

“你和她……”

纪舒望着程云轩高大的背影，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句话给问出口。

她也明白，问这种话，除了徒增着无穷无尽的自取其辱……

其实什么也得不到……可她，还是说出来了。

“我送回去的。”程云轩晃动几下手中高脚杯，回答着。

他回答了，纪舒的心里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他回答了，而且回答的很快，没有像大多数时候一样，回以冰冷。

“那你们……去了哪里……”纪舒问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或许是来自心里的激动，或许是真的关心。

冷寂，沉默……

熟悉的状态，再次降临在纪舒身上。

程云轩转过身，静静的看着纪舒，看了很久，如同被激怒的狮子，充满了不耐烦。依旧是冰冷的眼神，看不出表情的脸庞。

“我有必要告诉你这些吗？”

以及更加冰冷的语气……

“我……”

纪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为他的态度而红了眼眶，为了那一丝温存感觉的逝去……

那道他回来之前的坚决，难道都只因为看到他的时候，得到他简短，没有不耐烦存在的回答时，就烟消云散了吗。

自己的爱就如此卑鄙，可以肆意践踏吗，还是自己……对他而言……是真的一文不值。去听书网7ing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