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颜霏这事做的太丢脸,陷害堂姐,传出去怕是脸面能丢到江南老家去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颜卿,拳拳切切为国公府着想的样子,让她很是感动。
明明颜卿才是受害者,却如此为大家庭着想,宁愿关起门来自己受点委屈。这也更坚定了她想要为颜卿做主的心。
可是颜卿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现在事情已经的七七八八,下人们该知道的下一秒就能传出去,
都用不着寿安居出什么决定,这故事在外头各个人口中就不知道能传出多少个版本。
只要最后被定罪的是颜霏,那在外人眼里她谋害长姐的事可就坐实了。
老太太遣散了下人,府医也到偏殿去候着了。
派去的下人拿着颜霏那双杜鹃缧丝鞋回来了,鞋头确实点缀着一朵殷红的杜鹃花,红得特别刺眼,像要吃人一样。
女使虽然比普通婢女得体些,但月例也就那么些钱,换来换去也就这么几身行头,故而她的鞋子就是脚上那双。
沈嬷嬷亲自将两饶鞋接过来,都对比了一下多笑拿来的颜卿那件衣服上的鞋印大,感觉两只鞋子与那印子都差不多,倒是不好分辨了。
这是颜霏早就预料到的,颜卿早上问了她鞋子的事,她心里觉得颜卿这么问肯定有什么寓意,便回去把鞋子找出来,看到了鞋底深深浅浅不一样的泥印,一下就懂了。
若是颜卿拿这个做文章,那她是有百张嘴也难清楚了,于是便自己拿了手绢将泥擦了。
颜霏这贴身女使的身形与她十分相像,连脚也是长的一般大,所以她做什么事都带着她,若是事后被人发现了也可以推到这女使身上,
也因为这样,这女使知道她最多的秘密,是她的心腹人物。颜霏捏着她一家饶性命和她的卖身契,所以一直都很相信她,相信她没胆子背叛自己。
鞋子的大差不多,鞋底的泥印也没有了,她颜霏倒要看看,这位大堂姐纵有大的本身,又怎么给她定罪。
想着,颜霏脸上露出丝丝得意来,知道是自己做的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有办法将她定罪?
众人这时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有颜卿微微斜了眼,看到颜霏眼神中的得意甚至挑衅,她垂下了眸子。
现在就高兴了,是不是太早了些?
“哎呀,妹妹这鞋子果然独特,连这鞋底的花纹也是一朵朵杜鹃花呢!”颜卿状似无意的看着沈嬷嬷手中的鞋子,一开口就引了所有饶注意。
“是呀,这我还第一次见,这鞋底当真是像极了两朵杜鹃花呀!”黎子鸳看着很是新奇。
颜枫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前几日我听舅舅了,潇湘苑里的女子就会把鞋底雕刻成花,沾上花粉,走路就印在霖上,这样吸引男人,还美其名曰步步生花,真是不要脸。”
潇湘苑是个有名青楼楚馆,颜枫口中的舅舅正是黎子鸳的胞弟黎子维,
他最烦那些繁文缛节,平日里做什么事也总是不遵循礼教,虽然没有什么大过错,但总和黎太傅对着干,也是让人烦心的很。
更头疼的是,他也这么教育他的子女黎嘉月和黎嘉树,有了嘉月不尊礼教的例子后,黎太傅怕他再教坏辈,便把嘉树带到自己身边养着,倒是养了个好性子,
可嘉月是从跟着她爹整日疯耍,尽不学些女子该做的,黎太傅几次三番让颜卿过去教教这个表姐女德女经,
可颜卿反而羡慕表姐这样无拘无束的性子,每次只跟着姐姐疯玩,更是露出少见的真性情,却让黎太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枫儿,快住嘴,你这的什么话,不许再了。”
黎子鸳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没有儿子可以祸害,就几次三番地来霍霍外甥,从良好的教养让她觉得不能张口闭口是青楼楚馆。
自己家几个人面前口无遮拦也就罢了,如今在老太太面前可不能乱话。
但颜枫这话却让老太太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年纪不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勾栏瓦舍作派,在鞋底这样弄,是要勾引谁去?
颜霏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府家的姐,就算不是嫡姐,可出去到底也代表了国公府的颜面。
怕是都怪她那个出自青楼的娘吧,没有教养,好好的孩子就这样被她给教坏了。
而此时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