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打住,呵呵地笑:“是哦,乖崽的生日早就过了,是我记差了。”
赵琰八月十八的生辰,柳婉婉是清楚的,可她不应当知道。
许是近日来虽然忙碌可心却是放松的,她压根没想到要掩藏记忆这回事。
她打了个哈哈过去,只当是自己记忆不好,将话题岔开得远远的。
赵琰当然不会怀疑她,只是潜意识地记下了这点小小的异样。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预料到,一颗小小的种子发芽后会长成参天大树。
娘俩没聊多久,就听到了苏妤依清醒的消息,匆匆忙忙回了内室。
苏妤依半睁着眼,尚未从懵懂的睡梦醒来,就看到自己的床边探出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脑袋。
还露出了相似的温软笑容,满是关切怜惜。
苏妤依:“你们这是干嘛!”
四崽一娘:“……”
白担心了。
苏妤依真的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都不受影响,拒不承认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什么哭不哭的呀,我才没有的。”
她大口咬着大鸡腿,耍赖道:“哪个姑娘家没点小日子啦,哎哟,都是自家人,任性一下给不给哦!”
她说得若无其事,大大方方的模样好似真的无事发生,苏晚晚想旁敲侧击地问几句,都被她打发了。
不仅如此,还拉着苏晚晚非要尽快将仨贵女的首饰头面衣裳设计好,忙得脚不沾地。
花样图纸交给了萧然还不算,时时刻刻都盯着绣娘工匠们做活儿,看那样子是恨不得自己也要上手了。
苏晚晚隐约猜到了她是想借由忙碌,好让自己忘记什么,既然自家小妹妹不想说,她也不好逼着,干脆陪着一同扎进工作里。
赵琰便趁着苏晚晚不注意,悄悄地飞鸽传书。
信鸽盘旋,在一户精巧的院落停下。
“主子爷,是小主子传的信。”
斑驳的树影下摆着一张躺椅,男人眉目半磕,阳光漏在他俊宇的容颜,恍如神祇。
听到声音,他幽幽地睁开双眸,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因着主子的慵懒显得更为多情。
他轻笑,半坐起身,漫不经心道:“给我瞧瞧。”
男子的身姿修长,雪蓝色衣袍更是衬得他优雅无双,然而观其全身,并无伤口。
“暗一与暗二可有消息传来?”
暗三听着,头皮微微发麻:“回禀主子,尚未有。”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赵琮昀并未生气,唇角微勾:“呵,都是小没良心的。”
灵活的手指展开了信件,上头是熟悉的字迹,许是因为疏于练习,在男人苛刻的眼神看来,如同狗爬字一般。
暗暗地给赵琰记下了一笔,他才慢慢往下看。
信中大致写了他们到达云州后的安排,以及他娘亲目前忙活的生意,结识的新朋友,还不忘隐晦地传达了他娘亲听到自个受伤后的担忧,最后强调他们过得贼开心贼舒服。
赵琮昀哒哒地敲着石桌,神色淡淡,辨不清喜怒:“萧家……”
他低声念着,失笑放下信纸,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有的没的飞醋也能影响到自己。
一声大嗓门遥遥地传来,惊起树上的雀儿。
“我说小老弟,你那点皮肉伤早就好了,还想养到什么时候!”
来人正是汝南王世子修明炀,一见赵琮昀还老神在在地坐着,当下毫不客气地冲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真把我这当你的地盘啦!”
赵琮昀拧眉,厌恶地拍掉他的爪子:“你身上的脂粉味太熏了,成日花天酒地,你也不怕有天死在牡丹花下。”
修明炀炸了,双手叉腰:“你吃老子的,住老子的的,现在还敢来嘲讽老子!再说花天酒地怎么你了,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别把我们混为一谈。”
赵琮昀轻巧一跃,离他二尺远,动作流畅自有一股潇洒的气度,比做作的风流更自然。
修明炀看着都快要怄死了,当初说好一起当纨绔,这才多久,这人摇身一变就成了大功臣,深藏功与名!
这就算了,长得还比自己好,武功又比自己高!
气人!
在修明炀磨牙时,赵琮昀悠悠道:“你好像有个暂住王府的表妹?”
“关你屁事!”
“这不是快要女儿节了,让你表妹下个帖子,请几位闺中好友入府赏花。”
修明炀震惊地后退,神色古怪:“你看上哪家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