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鹏自幼多病无药可医、他的父母家人万般无奈把他寄养在寺庙里十年,才消了业障病体康复。当初宝少爷被寄养的就是这座法性寺,所以之后他也经常回来参法悟道。
天行小时候每年也都跟着父母亲到寺里小住几天接触一些佛学文化,他的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又不肆意张扬、知进知退能参破而不说破,虽然身份尊贵从不妄为妄言。所以他在兰氏族人眼中的威望很高,是兰氏家族几百年之中最出色的族长。
寺院在三百年之中又逐渐的被后辈子孙修整扩建、到了近代已经被族人经营成了产业开门迎客,每到斋日或是逢年过节时香火还挺旺盛的。
汲浪在距离寺院半里左右就停了车,看到天行并没有想下车的意思只好提醒道、“少爷,要我陪你进去吗?”。
“哦?哦…不用…”天行坐在车子里微微犹豫了一会儿、是想调节一下低沉的情绪,此时他的心里很伤感、有些不想面对病重之下的羽文,他怕自己的不良情绪会让文叔有压力。
天行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自己的脸色、确定看上去很正常时才一个人进了寺院的山门,不过他并没有去正殿里上香拜佛、而是顺着花间小路,绕过大殿向西北角一处位置很偏僻的独立院落走过去。
可能是天气和季节的原因,寺院里进香祈福的香客很少、只有几个年轻僧人在洒扫庭除,偌大的寺院里显得有些冷清。
天空很阴郁,呼啸的北风吹起满阶的残红枯叶洒在半空、又纷乱的飘坠零落,给这座百年古院更添几分寒凉清冷。
庭院里站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和尚、宽大的僧袍穿在身上让他显得十分憔悴,手里虽然拿着笤帚并没有尽心打扫、而是抬头望向远处阴云低垂的天幕,静谧淡漠的表情似乎正在冥想什么。
天行一直走进来接过他手中的笤帚接着打扫,堆积起的落叶又被强劲阴冷的北风吹散、很快又铺满了半边庭院,难怪那个专职扫地的和尚都在偷懒,这样的天气还真不适合搞卫生。
满院的落叶被扫起又被吹散、吹散之后又被片片的堆积在一起再被吹散,这么无聊又费力而且完全看不到一点工作效率的差事、如果还有人一直在坚持做,那个人不是没脑子的傻子就是个慧质兰心的智者。
“别扫了…”羽文终于转过身往禅房去了,淡淡的说了一句、“进来喝杯热茶吧…”。
“好!”天行放下笤帚跟了进去,这种天气的确应该喝杯热茶驱驱寒意。
羽文很明显的变了很多,之前亮丽乌黑的三千烦恼丝早已被剃光、灰暗的脸色中透着几分病容,几乎看不出当年那个冷艳大美女的影子了。
天行接过羽文手中的茶壶给桌上的两个空杯斟满,很关心的问道、“文叔您脸色不好,我已经和华东打过招呼了、您还是去医院吧,至少在医院里…”。
“不用!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知道我的脾气也不用再劝我…”羽文没等他说完就毫不委婉的拒绝了、“我已经耽误十五年了,如果不是你妈妈让我留下照顾你…十五年前我就该陪她一起走了…”。
“可是文叔…”天行还想再劝,羽文端着杯子看着他又问、“天行,你有事找我?”。
天行停了一下有些犹豫,他不确定能不能问到想要的答案所以也不想多费口舌。
“十五年前…宝少爷兰子鹏病逝,当天夜里你妈妈就随他去了…”羽文长叹了一声、“我是你妈妈的陪嫁丫头,无论她在哪里我都该在她身边守护着。所以按规矩,十五年前我就该跟着去的…”。
“那些规矩…毕竟有些陈腐了,您又何必强迫自己去遵守?”天行劝道、“之前您不是说过,等我结婚生子之后还要帮我带孩子吗?可是文叔,我还没娶到老婆呢、您不会是随便说说糊弄我,想不负责任吧?”。
“那又怎样?说…你的事?”羽文转头看着天行,柔和的目光中的确还有很多的眷恋。
“哦…文叔您…想说什么?”天行只好不开玩笑,中规中矩的坐下喝茶。因为羽蓠的身体状况稍差、所以他小时候都是羽文在贴身伺候,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有几分如师如父的意思。快眼看书kuaiyankanshu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