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缂丝屏风,最终还是落到了淑妃手里。
至于经过,则是淑妃联合齐覃一贯的操作。
就是齐覃先以他喜欢的名义,把那架屏风要走。等淑妃把这些东西按品级分配完之后,齐覃再找个机会,把屏风赏赐给了淑妃。
这个手段本来挺高明的,一般人也想不到齐覃会帮着淑妃作局。
但再高明的手段,也架不住这俩货一次又一次的用啊。
每一次都用同一个手段,这是侮辱谁的智商呢?
余贵妃得到消息之后,已经在翊坤宫里砸了三套官窑的瓷器了。
也幸好她管着宫里的摆件,要不然,内务府还真没那么快给她补回来。
“贱人,贱人,贱人!”
在余贵妃看来,所有和她抢夺陛下宠爱的女人,都是贱人。
而比她受宠的淑妃,则是贱人里的贱人。
那架缂丝屏风,余贵妃垂涎已久。
早在那屏风送进宫里不久,余贵妃在皇后那里暗示过,让皇后不要和她抢。
这种行为虽然十分嚣张,但皇后忍让惯了,一向不与她计较,也表示了对这屏风不感兴趣。
而太后信佛,这次江南进贡上来的缂丝里,还有一张七尺长的缂丝锦被,上面绣的是观音像和般若波罗密真经。
太后一定会要走那张锦被。
而以太后往日的作风,她要走了锦被之后,就不会再留大件的了。
太后不留,皇后又愿意让,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余贵妃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淑妃会再次明目张胆地截胡。
是的,再次。
余贵妃只要想到这两个字,就恨不得再砸一套瓷器。
原本,齐覃在六皇子抓周当日,从钟粹宫拂袖而去。接下来更是近两个月没怎么进后宫。
不用说,必然是淑妃惹怒了陛下。
余贵妃觉得,这一次,淑妃可算没有依仗了。
可是,她哪能想到,就在淑妃分派贡品之前,齐覃突然就又进了后宫,而且第一站就是淑妃的钟粹宫。
他不是被淑妃气走了吗?
他不是被淑妃气的两个月都不怎么进后宫了吗?
为什么还要替淑妃张目?
这淑妃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余贵妃百思不得其解。
等她的怒气发泄的差不多了,大宫女翠缕才示意小宫女们把一地的碎瓷片收拾收拾。
她则撑着笑脸上前,小心道:“娘娘息怒。”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余贵妃余怒未消,但也不会再迁怒人了。
翠缕伺候她多年,自然了解她的脾气。
因此,她也不怕,扶着余贵妃到贵妃塌上坐好,劝道:“娘娘何必与她计较一时长短?前儿夫人来看望娘娘时,不是说了吗,老爷已经联合了朝中的众多官员,请求陛下立储。您想啊,既然是老爷提议的,肯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立咱们四爷。”
显然,余贵妃也是这样想的,翠缕可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她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
“不错,我的照儿在诸皇子中最是聪慧知礼。陛下若是立储,舍照儿其谁?”
“对嘛。”翠缕道,“等到四爷成了储君,娘娘就是这后宫真正的第一人。到时候,就连坤宁宫那位都得看您的脸色,何况是钟粹宫的那位?”
“哼。”余贵妃高昂着下巴,轻蔑地说,“便是如今,皇后也得看本宫的脸色。当年若不是太后横叉一杠,陛下早就立本宫为后了,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翠缕奉承道:“陛下心里最看重的,还是主子您。坤宁宫那位虽然得了后位,却一直不得陛下的心。除了初一十五是祖宗家法,陛下哪里登过她的门?”
“不错,有名无实罢了。”
余贵妃被翠缕哄得心情舒畅。
可是,想到那架被淑妃截了胡的屏风,她心里到底意难平。
“玫嫔那个小贱人不是整日里巴结淑妃吗?就让她代淑妃受过吧!”
“娘娘的意思是…………”
“再过些日子,就是元日了。就让玫嫔抄几卷金刚经,供奉佛前,为太后祈福吧。”
“这……”翠缕劝道,“娘娘忘了,太后最是不喜旁人拿她做筏子。”
“哼。”余贵妃蹙了蹙眉,说,“那就替陛下祈福,替我大晋祈福。你让她务必好好抄,本宫可是要查验的。”
“是。奴婢这就叫人去传话。”
此时此刻,玫嫔只有一个心情:卧了个大槽!
余贵妃你个狗娘养的,我是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怎么着,值得你疯狗似的乱咬?
“嘻嘻。”坐在她对面的湘嫔拿团扇遮住半张脸,娇滴滴地冲她一笑,嗲声嗲气地说,“看来,妹妹是没空招待我了,那姐姐就先告辞了。”
玫嫔怒道:“你就不能说一句人话?”
“瞧妹妹这话说的。姐姐好好一个人,说的自然都是人话。正所谓:心中有佛,看万物皆佛。”
她右眼一眨,冲玫嫔抛了个媚眼,笑着问道,“只是不知,在妹妹眼中,姐姐是什么了。”
玫嫔被她气得直喘粗气,咬牙道:“我只要一看见你,心里就只剩下哈巴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