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高峰下,不曾想竟是南门太尉和镇国将军贾衷之,众人皆知大魏朝堂之上唯有三人堪称国柱,丞相,太尉,镇国将军,众人也皆知三人面合神离,相比之下这宋丞相是文官,自然是不喜这些的。 只剩这南门太尉和镇国将军贾衷之两人在秋猎上一展风采,二人事事都会争夺年年秋猎都如同苻铭与苻九一样,两人却又不似苻九那般不在乎,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这太尉大人和镇国将军是水与火的关系。 “南门太尉,你怎么在这?”贾衷之眼底有些疑惑和警惕的看着南门太尉。 南门太尉满脸都带着讥笑,道:“怎么贾将军,你这是在质问老夫吗?”这南门 太尉虽年岁有些大,但却是大魏一等一的不服老。 “太尉,明人不说暗话,本将军追那东西一夜了,那东西一定是本将军的,谁要是和本将军抢,本将军可是不会对他手软的。”贾衷之透着丝丝威胁。 南门太尉一声冷笑,一点也没有给他面子,嘲讽道:“是个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你就这般急切,倒真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狍子。” 南门太尉不似贾衷之有家室顶着,现如今的地位都是他在军营中一步步拼出来了,嘴里说话自然有一股军中豪迈的,流里流气的气息。 贾衷之瞬间暴怒,龇牙咧嘴的吼道:“你!老匹夫,你当真以为本将军怕了你不成?你别忘了本将军可是皇上御封的镇国将军和你同等地位,你莫不是太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 “得得得,老夫知道你是御封了,连贵妃娘娘也是御封了,你们全家都是御封了,别说了,一会儿把猎物吓跑了,老夫看你还怎么向皇上领功求赏。”南门太尉一个翻身下马,信步走向那片被茂密的树木包裹的丛林。 那东西是贾衷之狩猎这么些年来见过的速度最快体型最大的动物,并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他这么许久未回京城,自然是想抓住那东西向魏帝邀个头功,随即他咬着牙怒眼瞪着南门太尉没说话,翻身下马紧随其后。 一行人走上前去,见里面有点点火光,南门太尉和贾衷之都是一惊,竟然有人抢在他们前面,一行人快速的踩着地上的杂草一步步走上前去,待走近一丈远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不远处苻铭骑在马上透着兴奋亢奋十足的脸。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苻铭便开口了,嘴里说着的大逆不道的话:“给本王好好剥下来,本王要带会府中裱起来,这东西本王可是自生下来这是第一次见,果然本王才是命定的天子哈哈哈!怕是父皇也从未见过吧!哈哈哈哈哈!”苻铭骑着的马像是被他吓着了一样,原地不停的打着圈。 贾衷之瞳孔一缩,眯着眼睛,暗自咒骂了一句,正准备出声惊醒苻铭时,一旁的南门太尉明显也知道了,苻铭在做什么拿不出台上的事。 见他的动作,反应很快一把擒住贾衷之,眼底泛着冷光威胁道:“你若是想要提醒四爷,老夫看你还是最好放下。看着这四爷明显是抓住了那东西,老夫想要一探究竟也不想惊动四爷,贾将军还是放下为好。这么多的人看着将军可是没有胜算的,若是在牵扯上将军可就不好了。” 贾衷之一听这话在看看身后的人,脸色又看只能吞下嘴边的话,略微有些急切还带着点嫌弃的看着苻铭。 南门太尉冷哼一声,立马侧开身子换了个角度,躲开面前的遮挡物,这才看清苻铭边上一群士兵正捣鼓的东西。 盯着瞧了半响,南门太尉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猛然退后了两步,有些庆幸自己只是在半路上才看见那东西,若是今日是自己,他不敢想象会是多大的罪过。 贾衷之虽心中有些知道苻铭可能在做什么见不光的事,但心底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但今见南门太尉这般,心中顿时慌了。 思想道:苻铭是自家的亲侄儿也是自家唯一的筹码,更是自己拥护的皇子,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乱事,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南门太尉这个不吃软不吃硬人,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想到这,他立马就一个箭步上前,朗声道:“谁在前面?快些给本将军住手,本将军和太尉都再此,休要造次。” 那方的苻铭朝着草丛出看了眼,脸色一变,猛然的一惊,匆匆丢下一句骑马飞奔离去,道:“来人了,快走!”随即一阵骚动,前方的人,立马便跑的无影无踪,火把被随意丢弃在地下。 南门太尉见着立马就火冒三丈,怒冲冲的一把将贾衷之往前一推,怒声吼道:“贾将军你既然如此激动,那你代替老夫去看看吧,看看这四爷到底在干什么?” 贾衷之被他这突然的一推有些踉踉跄跄的向前一步,站定后正要怒骂时,突然一个侧眼借着火把看清了不远处在火光照耀下的东西,猛然冷了一口气如当头一棒,浑身僵硬的看着那东西。 片刻,南门太尉冷笑一声,朗声质问道:“贾将军,你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贾衷之满脸煞白,浑身有些发抖,脑门上顿时有些许的冷汗,声音有些轻:“这,这东西莫不是,莫不是四不像?” 一众的随从士兵也都惊了一跳,抬眼望去,他们虽从没有亲眼见过地上的东西,但这东西在整个天下,甚至是四国都是独一无二的,画像自然是数不胜数,他们自然也是识得的。 “将军莫不是年纪大了,老夫犹记得当年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我二人与皇上一同,陪同先帝狩猎,在南面的山上也曾遇到这个东西。先帝虽想抓捕到但奈何这东西太灵活,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得任由它跑的不见身影,将军可是这世上亲眼见过这东西的寥寥几人中的一人啊!”南门太尉沉声讥道。 贾衷之紧紧的盯着那东西未说话,黑着脸心底沉思道:如今这场面该如何收场,这不下百八十号人都见到的,这如何摆得平? 贾衷之这般想,便忍不住在心底怒骂苻铭,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怕是不止是他就连自己和贾家,甚至是宫中的姐姐都会因此而受到皇上的责罚,轻则剥爵消位,重则威胁人身安全,今日之事定不能让人传出去。 一想到这,贾衷之脸色有些异常,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环顾了四周的人,眼底有些毒辣的狠意骤现。 南门太尉虽不说话,但两只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贾衷之的脸。 见他这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不好的注意,便嘲讽的翘起嘴角,冷声道:“贾将军,这东西俗称四不像,学名乃是麋鹿,普天之下找不出几只,极其珍贵。自古麋鹿便是一朝的统治者才能猎杀的,这四爷到底是何居心,老夫看已然昭然若揭了吧!今日你若是想替这等大逆不道犯上作乱之人掩盖,休怪老夫不客气。” 四不像,自古时期便是帝位、政权的象征,预兆了统治者一统天下,守卫江山的雄心,固有“逐鹿中原”这已说法。 贾衷之面色一白,定定心神,颇有些威胁,劝慰之意,道:“南门太尉,话可不能这般说,如何能断定这就四爷所为,人人都知捉奸捉双拿人拿脏,这都没见着人你就一口断定是四爷,可不是太草率了。况且在这等高兴的日子,将这事捅上去,皇上想必也是不会高兴的,本将军看太尉的年岁大了,恐这眼睛模糊了看不太清楚,认错了人是吧!” 此刻的天上已然出现了微弱的日光。 南门太尉一听他这等言论瞬间一声暴喝,额间的青筋都见的着:“老夫看你这黄口小儿,是以为自己可以功高震主了吗?这等离经叛道的话都说的出来,老夫告诉你今日之事,老夫定会如实的禀告皇上,你休要遮掩。” 贾衷之一听他这般不吃软不吃硬,顿时有些难看,正欲说什么时,一方的小路出现了些骚动,贾衷之骤然脸色更难看了,这个南门老匹夫都是个难过去的,若在来个什么人呢,那此事岂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贾衷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来人,眼底还含着丝丝的侥幸,望是苻铭返回来,两人联手将南门太尉一等人永远的留在这。 须臾片刻间,孟昆的脸在火把和丝丝日光的照耀出现,贾衷之浑身一僵,有些颓废无奈。 “贾将军,大人,你们为何在这?”孟昆看着两人先是一惊,随即疑惑道。 贾衷之未答话满脸透着阴气,南门太尉先是一愣随即一喜,道:“九爷可在?” 孟昆虽有疑惑但也照实,道:“九爷在上面。” “九爷到此地作何?”贾衷之沉声问道,眼底透着丝丝的审问和阴险。 “你先请九爷下来片刻,这东西我等无法做主。”南门太尉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指着地上的东西,故意将苻九牵扯进来,不为其他只是想震慑贾衷之。 毕竟若是苻九知道了,此事他再怎么想翻身,也是无济于事。 孟昆这才注视到地上的东西定晴一看,随即大骇面色惨白凌厉,未说话,只是稍微抬头看了一上面。他跟在南门太尉身边多时,自然知道他的的意思,但是没得苻九的允许,他自是不敢胡乱说。 孟昆恭敬的拱拱手,道:“大人稍等,属下这就去禀告九爷。”随即便飞快的向上走去。 不到片刻,苻九便和阿群出现,身后跟着脸色有些凝重和奇怪的孟昆。 一见苻九,南门太尉和贾衷之二人敛声立即拱手道:“参见九爷!” 苻九清冷,淡漠的应道:“无需多礼,南门大人,本王在这景山上祭奠母亲,你有何事非要打扰本王。” 贾衷之一听这话立马脸色便难看了,本以为苻九也是到此打猎的,谁知竟是这般,都知道魏帝念及九王的母亲,若是这样又怎么可以将火烧到九王身上。 南门太尉一听,赶紧道:“九爷,老臣本无意打扰,但还请您先看看这地上的东西,在责问老臣。” 苻九侧头淡淡的扫了眼地上的东西,眼底微微有些波动,片刻,冷声道:“没看出来南门太尉和贾将军竟有如此大的胆色,连着御猎之物也敢下手,本王着实佩服,不知你们二人可想好如何给父皇个解释” 南门太尉还未说话,贾衷之立马便跳了起来,瞪大眼睛辩解道:“九爷莫要血口喷人,这可不是本官干的,是四爷。” 话还没有说完,他急忙的刹住了,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苻九闭上了嘴。 苻九眉眼一变,冷酷的扫了一眼贾衷之,凉声道:“将军说的什么?你是在说这是本王的四哥干的吗?” 贾衷之被苻九已噎,脸黑了一半像是有些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上似的,说不出话来。 南门太尉瞪了眼他,有些气愤的道:“九爷,贾将军说的不错,这东西确实是四爷干的,老臣与贾将军一同追着这东西此地。不曾想四爷先我等一步抓住了这东西,我等到的时候,四爷正命人抓着这东西剥皮要带回府中裱起,嘴里还说着犯上作乱之话,见我等走来便匆忙的丢下这东西离开了。” “南门大人,你乱说什么呢!四爷何时说过犯上作乱之话?”贾衷之气得有些肝疼,立马大声吼道。 苻九一个冷眼过去,贾衷之被瞧的有些心惊,往回缩了缩没说话。虽说这魏帝不喜自小不喜苻九,但不知道为什么贾衷之很怵,这个看似云淡风轻高冷清贵的九王爷。 苻九盯着地上的东西瞧了半响,凉声道:“此事,本王无法决断,南门大人,四哥乃是本王的亲哥,本王不得信你这一面之词。况这是大事本王也是无法做主的,既然如此,便只能到父皇面前说个清楚了。” 南门太尉等得就是苻九这句话,立马便应声道,还故意对着贾衷之说:“九爷说的是,此事确实应当禀告皇上,贾将军你说呢!” 此刻的贾衷之,心底有些波动,他知道若是自己在一味的护着苻铭,定会牵扯到自己,若是装作一概不知撇清自己,在附和着南门太尉状告苻铭,兴许会蒙混过去。 打定主意,他便定下了脸色,微微拱手道:“太尉说的是,本官定会如实向皇上说明此事的。” 南门太尉冷哼一声,道:“那便好” 苻九冷冷的丢下句:“差人装好,回营地!” “是,九爷!” 此刻,天已大亮 一夜过去,营地早已复苏,魏帝的营帐,林染敛住神色端站直了身子,一闪不闪的接受上面人的审视。 魏帝睁着鹰眼端详了林染良久,淡声道:“今日没有其他人,朕问你什么你可随意真实回答,无需狡辩,朕免你无罪。” 林染微微眼神一变,有些微惊,道:“是!” “为何要选老九?” 林染本以为魏帝一大早将自己叫道营帐,是为了警告自己不许对苻九抱有心思,谁知居然开口问的居然是这。 片刻,林染抬起头看着此刻不似皇帝,倒有些像是个父亲的魏帝,浅笑道:“皇上想问什么可直接问,林染也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不若是以为林染接近九叔是为了林家。” 魏帝看了眼林染,闷声冷冷道:“起初朕听闻老九与一女子关系甚是亲密时,朕是高兴的,没有那个皇家的皇帝会默许自己孩子等个女子等一辈子。老九这十年从未有些女子近身,他的兄弟们即使没有正室侧室没有偏房也有个红颜知己,朕身为父亲自然会担心他。你的出现确实打消了朕的顾虑,但你却是商女。” 林染未说话静静的等着魏帝的下文,心底也有些明了了,难怪那日宫宴魏帝初次见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 “无论你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对朕来说都是无所谓,只一点就是朕绝对不会允许你做九王妃的。你可明白?”魏帝眼角有丝丝的凌厉寒光,声音沉稳,话说的却也很决绝。 林染淡声笑了一声,看着魏帝,道:“民女知道,但皇上可容民女说句话。” “说!” “若是民女说丝毫没有其他的想法,想必皇上也不会信,所以林染不会去狡辩。 但是皇上林染只想说一句话,九爷对林染来说是胜却人间无数,无论是林家还是大魏皇室甚至是天下四国对林染来说都是浮云。”林染丝毫不犹豫不停顿的话,一下一下的敲击着魏帝的心。 魏帝冷眼看了林染许久没说话,只是周身透着股股的威压,林染不坑声依旧一闪不闪的直视着魏帝。 看着林染一层不变的样子,魏帝心底染上了丝丝的疑惑,一时间他摸不清眼前这个看着年岁不大女,子到底是怎么想着。 正当魏帝准备放过林染的时候,“禀皇上!九爷狩猎回来了,求见皇上!”门外的太监压低了声音,道。 魏帝心底有些兴奋,苻九几乎从来不会主动求见自己,赶忙道:“让老九进来。” “皇上,九爷说请皇上移驾到营地外,有事禀告皇上。” 魏帝有丝丝的疑惑,也没有犹豫随即起身向外走去,继而又像是想起什么的,转头对着林染道:“你也跟着一起来。” “是,皇上!”林染微微有些疑惑,随即淡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