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同大赦,连连向沈东道谢之后,慌忙逃窜了。
至于原本应该躺在花坛里的那四位,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估计是醒来的时候发现沈东太过于厉害,便脚底抹油。
而周围的吃瓜群众见事情落下帷幕,也都纷纷识趣的离开。
“姥姥,没事了,我扶您回去吧。”
刚刚沈东特意蹲下身,非常小声的对平头男说话,就是害怕姥姥会担心他。
曾桂芝看见沈东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早已将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小东,走走走,回家,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沈东上前搀扶着曾桂芝:“姥姥。我姥爷呢?还有我舅舅呢?他们也在家吗?我真的很想他们。”
然而,当曾桂芝听见这话时,眼神中闪过一抹悲悯之色。
可这种悲悯之色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她便强撑着笑容,道:“走走走。回家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姥姥,这三轮车就不要了吧,以后我养你。”
沈东见曾桂芝扶着山轮车,立即开口劝道。
毕竟现在按照他的财力,完全可以让曾桂芝夫妇俩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曾桂芝却连连摇头。语重心长道:“姥姥知道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你刚刚从监狱里出来,先好好休息。姥姥还有些钱,我们一家三口过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一家三口?”
听见这话,沈东蹙起了眉头。
怎么就成一家三口了?
还有舅舅、舅妈呢?
就在他即将开口询问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曾桂芝刚刚眼神中的那一抹悲悯之色,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脚后跟直冲上天灵盖。
他想要开口询问出当年的事情,但看着姥姥日渐消瘦的身体和满脸的皱纹,最终也不敢再姥姥的伤口上撒盐。
在步行一百多米后,两人走进一条荒凉的小巷里,两边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残破不堪。
曾桂芝将车给锁好之后,满心欢喜的拉着沈东上楼:“小东,你慢点儿,地上滑”
走进昏暗的楼道里,四周浓郁的恶臭味,也不知道是谁在里面撒过尿。
沈东急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曾桂芝,声音充满哽咽,更多的是愧疚:“姥姥,您和姥爷就住在这里吗?”
“你别看这里环境不咋滴,但冬暖夏凉。而且还便宜”
曾桂芝乐呵呵的说着来到三楼,掏出钥匙打开门之后,便冲着里面嚷嚷道:“老头子,你快出来,你看看谁回来了?”
这时,一名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和短裤的老头从卧室里出来,满鬓斑白,但身子骨还算健朗,手中摇晃着一柄蒲扇。
“姥爷”
沈东看着这个疼爱自己入骨的老头成为现在这般市井小民的模样,只感觉心中隐隐刺痛。
这个老头正是沈东的姥爷,当年夏家的掌门人夏坚柏。
夏坚柏眯着眼仔细打量了沈东两眼,突然身躯一怔。手中的蒲扇滑落到了地上:“你是你是小东子?你回来了?”
“姥爷,我是您的小东子。”
噗通
沈东上前重重的跪在夏坚柏的面前。
他知道夏家之所以破产,受尽世态炎凉,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
“孙儿,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夏坚柏哆嗦着身体上前,伸手托着沈东的脑袋,那双泪眼仔细的端详着沈东:“好好好,回来就好,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帅,快起来给姥爷好好看看”
“姥爷,对不起,是我害了您,如果不是因为我,您和姥姥也不至于会”
“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要看见你平安,就算马上让我死,我也能瞑目了。”
“老头子,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死不死的?”
旁边的曾桂芝悄然拭去眼角的泪花:“小东,你快给我说说,这五年,你都被关在什么地方了?为什么我跑遍了整个省的监狱,都没找到你?”
“姥姥,这事说来话长。”
原本沈东是打算将这五年的经历如实说出来的,但碍于军人的职责和保密性,哪怕现在他已经退伍了,也不敢如实相告。
夏坚柏板着脸对曾桂芝怒斥道:“你还提这些伤心事干什么?你快去准备火盆和柳条,给小东子祛祛晦气。”
“好好好,我这就去。”
曾桂芝不忍心继续在沈东的伤口撒盐,急忙跑出去准备柳条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