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放大声音,薛庭藉在屋里隐约也该能听到些,更是让许奕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兴师动众不惜劳动太傅又是为何?觉得我在六王府里待过,名声不好听了,不配做你许家的孙媳是不是?”
“不是的铭娘,我”
“来人啊!”薛庭藉的一声怒喝打断了许奕的解释,裴铭不再逗留,回到屋里看到薛庭藉板着一张脸,反而有些想笑。
她刚才是故意激许奕的,薛庭藉却听不得她提起许家孙媳这样的字眼,都已经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这么锱铢必较呢。
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裙摆轻扬,和她的笑一样含蓄而俏皮,薛庭藉觉得这一幕很美,等伤好了,一定要画下来。
裴铭却不大懂他的风情,收起那本就不多的笑意,“你但凡平日里像个样子,别人至于那么提防你么,我出门的时候我小母还哭了一通,生怕我……”
“生怕你什么?”薛庭藉根本无意收敛,本想拉她到身边来,裴铭偏只远远坐在桌边,想起小母,她心里就难过。
知道她是真的有了情绪,薛庭藉想了想,趿鞋下床来安慰她。裴铭怪他又乱来,“你就不能老老实实躺着么。”
趁机抓住了她的手,薛庭藉浑不在意,“腿又没伤到,怎么不能下地?难不成你希望我整日躺在床上……什么事都由你伺候?”
他越说越靠近,语调暧昧,呼气中带着蜜饯的甜。可惜裴铭没心情和他装什么含羞带怯,径直把他推回去。
正巧许奕在这个时候进来,入眼便是薛庭藉衣衫松垮,而裴铭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和他十分亲密的模样。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老夫老妻呢。
裴铭意识到自己的失仪,尴尬地缩回了手,薛庭藉很介意她这般闪躲,本想借此压一压许奕,却被裴铭清嗓警告道:“殿下你若无大碍,我可就复命回我的将军府了。”
他这才悻悻躺了回去,闷声对许奕下了逐客令。
天色也确实不早,许奕没法再多言什么,只能沮丧地告辞,裴铭主动要去送送他,被小心眼的薛庭藉拦住。
可她岂是薛庭藉能管得了的,偏就一路送到了门口。
她还需要许奕来牵制薛庭藉,所以甜头总得给一点的,许奕也知道铭娘向来不似寻常闺秀那么守规矩,权当安慰自己,也就没再说什么。
“哦对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
上次他在东市险些撞见裴铭,手里拿着的就是这个,里面是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很少见的颜色。
这要是被薛庭藉看见,指不定又得发多大的脾气,裴铭忍俊不禁,被许奕误以为是害羞于这份礼物,终于得了些许安慰。
目送他离开,并不急着回去的裴铭悠哉踱步于廊下,看似随意,实则是在思考接下来的局该如何布。
她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因此也不方便时刻盯着裴铄那边的进展,得亏程言他们已经上钩了,就让他们先赚点好处算了。
他们越是见利忘义,她就越好行事。
至于薛庭藉这边嘛……
她看着卧房的方向轻喟,天知道在这几天里,他会怎样变着法在她这里讨好处。
晚膳自然是他俩一起吃的,桌上没有金丝盏,让她舒心不少,只是薛庭藉依然不让婢女来喂,倒也没有劳烦裴铭,明显比下午沉闷了许多。七号7h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