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个字都无奈至极,裴铭不难猜到缘由,再一想往后太子与他之间的生死之决,以及自己的杀父之仇,就觉得离他近了几分。
很难得地,她主动握住他的手,“没事,我们在外面相见就是,你若想见我,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真的?!”他立马高兴了起来,果真跟个孩子一样,裴铭被他逗笑。
这会儿已接近傍晚,快闭市了,他们俩就这么混迹于匆匆离去的人群中,脚步太慢,反而显得突兀。
裴铭给了薛庭藉一剂定心丸,太子没本事威逼裴家,却奈何不了她裴铭。
薛庭藉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按捺住欣喜,恋恋不舍得与她道别。而裴铭并不急着回去,深眸中波涛汹涌。
太子?哼,这么早就盯上薛庭藉了,日后可还有的较量呢。
顺道看望了一眼铁老,晚饭时候裴铭才回到府中,裴铄已经等她好久了,还带了不少礼物来,看起来心情好得很。
“那个程言果然是个聪明的,我和他聊了一下午,他还特地送了你一些礼物,我估摸你瞧不上那些,又给你添了点。”
裴铭一一笑纳,嘱咐他可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裴铄哪还有不听的,就是王启尧这个人,他反而不想亲近。
“他可是王家的,我跟他们家的人走的近合适么?”
裴铭不紧不慢欣赏着珠宝,“不仅合适,还十分必需呢。”
她偏头看着裴铄纳闷的蠢样,与他细细分析起来……
翌日,裴铄特地请了王启尧和程言,三人单独喝一桌,要说男人最能在哪里增进感情,必是秦楼楚馆。
这次裴铭倒没法在楼上监视,索性包下了隔壁房间,也来享受一番这温柔乡。
鸨母收了钱自觉闭嘴,留个清净给她,别说,这秦楼里的酒还真是别样的香醇。
毫不知情的裴铄与两位好友喝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尤其对王启尧,称兄道弟相见恨晚,可比上次酒宴上的态度还要热络三分。
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裴铭告诉他,王氏不是甘于被冷落的,想要除掉封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兄妹出事,到时落封氏一个失职的罪名还不容易?
他们得另外找个更有力的倚靠才行,而谁又能制约王氏呢?自然是她的娘家,只有得了王家庇佑,他们才能性命无虞。
王启尧虽是个庶子,但一举考中会试,日后必当大任,是不是该与他交好?
裴铄真心庆幸有这么个聪明又心细的妹子,更重要是与六皇子那层关系,他就能高枕无忧安享荣华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她的好妹妹正被六皇子调戏呢。
得知裴铭来了这儿,薛庭藉的脸色可谓精彩,权衡之后还是乔装溜了进来,看着他故作从容又迅速关上门的样子,裴铭险些笑出了声。
六皇子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放不开呢?
薛庭藉恼怒她好好的贵家小姐,往这不得见人的地方跑就算了,怎么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得听着隔壁的动静品酒。
不过……她这身男装打扮,还真是不错。
饶有兴致地挤到她身边坐下,正准备调侃她,裴铭却捂住了他的嘴。
可不能让隔壁听到他们的动静,不然他们俩颜面扫地不说,更会让裴铄怀疑起她别有用心。
当然这话可没告诉薛庭藉。耐看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