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闷了两天,裴铭的脑海中总挥散不去那日西市上,薛庭藉的每个神情。
尤其是他那沮丧的侧脸,原来少年时的他,就已经有了这些心思。
话说回来,他愿意把不曾为外人道的苦闷告诉她,说明已经对她卸下了心防,看来之后的计划就指日可待了。
这时银盘捧着个旧木盒子进来,“小姐,您要的东西,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呢。”
裴铭接过木盒,缅怀地轻抚了好一会儿,打开来,里面只有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
将铁片收入袖中,她领上二人出门,特地选了辆朴素不显眼的马车,一路来到了东市,在拐进一个巷子之前还特地巡视了一圈。
很好,没看到薛庭藉。
随即步入巷内,里头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个幡子,只写了一个字铁。
裴铭笑了笑,推开门,昏暗中铁铺特有的热浪扑来。
铺子里唯一的铁匠抬了头,是个独眼且满脸疤痕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狰狞吓人。
他眯眼看了看裴铭,确定自己并未见过这位小姐,但就是觉得……看着有些面熟。
金盏想拉住小姐,裴铭笑说没事,径直迈进门内,唤了声铁老,再指了指身边的金盏,“帮我给她做套兵器,要小巧。”
铁匠并不应声,又细细打量起她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裴铭压下眼皮,轻挪了两步,不动声色把金盏银盘挡在了自己身后,才沉声说出:“裴家人。”
谁知刚才还爱搭不理的老铁头突然睁圆了眼睛,怒吼一声,抄起手边的铁锤就挥了过来!
银盘吓得尖叫,金盏倒是动作快,拉上裴铭就要跑,裴铭却把她们推到了一边,眼看着长锤就要砸来,可就在下一瞬,又被生生顿住。
裴铭举着手里的铁片,火光映照下,像是染了血一般。而铁匠见到此物,竟扔开锤子,颤着手捏过铁片,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一缕故人孤魂般。
“将军……”
铁匠收起泪意,迎向裴铭,“这东西,你哪来的?”
裴铭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回答道:“这是我外公的遗物。”
她的外公是已故刘将军,铁老当年是刘将军的副将,所以该称她一声孙小姐。
得以主仆相认,铁老老泪纵横,裴铭也破涕而笑,“现在您能接我这个生意了吧?”67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