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记得、听得清清楚楚。”
铁鹰抬脚,悬在黄毛的右脚上。
一股凌厉的气势,将黄毛锁定。
黄毛身心俱寒,如坠冰窟,手脚仿佛被冻结,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缺少社会毒打的人,好好毒打一顿,也就是了。”
凌绝顶扔下一句话,转身上车。
“求求你们,别打我啊,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黄毛一下子哭出声来,泪如雨下。
再无半点嚣张狂妄!
“我愿意把两百万,还给你们。”
“我愿意给你们,磕头赔礼。”
“是我不对,是我瞎了狗眼,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该死……”
黄毛的哀求声,突然停顿。
嘴巴大张,双眼突出,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此时,铁鹰的脚,正落在他右脚,膝盖以下的小腿上。
一点点,向下踩。
一截小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
犹如钝刀子杀人,不一下子,致人于死地。
刺痛,越来越强烈。
疼得黄毛,冷汗狂流,热泪盈眶如泉涌。
浑身都在颤抖。
但却始终无法摆脱这种痛苦。
“喀嚓!”
腿骨碎裂声响起。
整条小腿,爆碎成渣,血肉模糊。
“啊!”
黄毛终于发出一声惨叫。
双眼翻白,眼前金星乱冒。
衣物,已被冷汗浸湿。
“我代表社会毒打你,免得你今后,又继续开车上路祸害人,我这是为民除害。”
铁鹰所言,正是之前黄毛的原话。
黄毛一脸凄惨,哀求道:“放过我吧,我愿给两位,当牛做马,哪怕是当狗也行。
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放我一条生路。”
铁鹰板着脸,状若神魔临凡,冷哼道:“凌爷没有养宠物的习惯!”
“喀嚓!喀嚓!喀嚓!”
三声之后,黄毛的手脚四肢,已被铁鹰踩爆。
鲜血狂飙,惨不忍睹。
“得罪了凌爷,还能留下一条命,你真的很幸运!”
铁鹰铿锵有力的声音,令黄毛有振聋发聩之感。
望着铁鹰驾驶着车子,消失在视野中。
趴在血泊里的黄毛,后悔欲死。
想给自己几个耳光,却又因为双手碎裂,无法做到。
……
一段风波落幕,再次上路后。
铁鹰兴致高昂,古板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喜悦。
“瞧把你给兴奋的,不就是踩了小小的一只蝼蚁嘛。”
凌绝顶有些哭笑不得。
铁鹰是他最忠诚的部下之一。
还是他最信赖的朋友。
更是他值得托付生死的兄弟。
否则的话,他这次回归江海,也不可能把铁鹰,带在身边。
闻言,铁鹰搔搔后脑勺,咧嘴笑道:“凌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生来好战,三天不跟人动手,就浑身难受。
我这都大半年时间,没施展拳脚,早就闲得慌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动手。
哪怕是小小的蝼蚁,我也很兴奋啊。
热血,又在沸腾燃烧。”
以往时候,铁鹰的话并不多,但这次却有些话痨。
凌绝顶一声长叹,竟是无言以对。
铁鹰比他大三十岁。
足以成为他的父辈。
骨子里的骄傲和热血。
却没随着年纪增长而流失。
反倒是老而弥坚,更胜从前。
“你今年有五十六岁了吧?”
凌绝顶转移话题。
铁鹰心里一暖。
他是孤儿。
不知父母是谁。
从小就在流浪中长大。
无妻,无儿,无女。
在这世上,孤身一人。
他只能把精力和时间,消耗在战斗中。
这世上,除了凌绝顶外,没人在意他的生死。
更没人关心他的悲喜。
能够说出他年纪的人,也只有凌绝顶一人。
十年前,与凌绝顶相遇。
遂成莫逆!
一老一少,相伴至今。
“是啊,五十六岁了。”
铁鹰不胜感慨,掷地有声,“可是,我这一腔热血犹在。
我这一世,为战斗而生,为杀戮而活,抛头颅,洒热血。
哪怕现在就死,也无憾了。”
不知不觉间,龙门县已遥遥在望。
而凌绝顶的心,却突然间悬了起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