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蜥少年大叫一声醒来，圆睁着如天上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双眸，好看的桃花眼里有了怒意，倏地眼神迷离，双眼皮撩起，怒问扈大巫，“干嘛踢我？！我爱睡就睡，干你么事？”

“小混蛋，是本大巫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吗？”扈大巫擦干净手，又习惯性地拢在禅衣袖筒里保暖，居高临下地睥睨少年。

“我不是你救的。”蛇蜥少年鄙夷不屑，伸出纤长的手指四周转动，然后停在阿黛肮脏的脸上：“是他救的我的祖奶奶呀，你可真丑！”

这时，他才第一次认真看清阿黛的脸庞，那是他见过的最丑陋的人，除了那一双眼睛之外，到处是坑坑洼洼红绿相间的药泥。

那双眼睛！他盯着阿黛的眼睛。那双妩媚动人笑含万物的眼睛，瞳仁里有自己的影子。

阿黛被看得尴尬，他知道自己很丑陋，感觉自己吓着了陌生人，他难为情地咬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是生病了，原本没这么丑的。”

蛇蜥少年歪歪嘴角，多了一丝好奇心，他缓缓伸手去触摸阿黛的脸，阿黛闪开，少年无奈，迷离的眼神在扈大巫身上和阿黛两人之间游移，“好吧，丑就丑点，总之是一个活人就好了。”

“我打伤了你。”阿黛诚实地主动招供。

“没打死，我不痛。真不痛。”少年摸摸自己的头，撩起上眼皮，双唇角颤动，一双桃花眼里勾勒出一抹极妩媚极有诱惑的笑容，“我这几天饥疲沮丧，刚吃了你的饼。你可以再打我几下，我也不怪你。”

阿黛惊讶地看着蛇蜥少年，撅着屁股凑近他，再凑近一点，伸手去触摸少年眉骨上的暗色印痕，呢喃低语：“我真的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

在阿黛弓身凑近少年时，少年的手轻盈如蛇滑到他裤裆下。

站起身的扈大巫差点踩着少年的脏手。

“诶呀”一声，少年讪笑着收回手。

阿黛还是痴痴地看着他。

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睛眯成一条缝，下视，神情倦怠却极狐媚。两条色泽鲜润的卧蚕眉更让他满眼风流，左眉骨那粒黄豆大小的腥红暗印发了小芽似的，轻轻跳动。这桃花眼，这卧蚕眉，和那腥红暗印，无端端地匹配在一起，透着一股空穴而来的极致妖娆。

阿黛伸手去挠他眉骨。少年没避没让，反而闭上眼睑让他挠，如同两人是多年的知交好友，青梅竹马。

“是胎记，不是伤处。”少年毫无芥蒂，只是唇角浅浅勾了勾。

阿黛释然，讪讪地收回手，却瞥见少年又撩起上眼皮暗中打量他，他更惶然，垂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绞着双手。

少年仍然笑着，眸光中有探究和疑惑，抓起阿黛的纤纤手去够自己的额头，“你喜欢，便多挠挠。我让你挠我的祖奶奶呀，你这手可真瘦，指节上全是骨头。你都没吃饱过饭吗？”

阿黛又臊红了脸，遽然缩手，“我……不挠。”第一文学1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