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周围被她灵力波及的地面开始颤动,陆秧秧稳定了一下情绪。
仔细想想,用这种破石头和低微灵力使出的半吊子咒法,当然也只能驭使这种小小的动物!他们家引以为傲的各种咒术岂是这等宵小能用好的?
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计较!
没错。
她自己对自己点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当年的真相!
另一边,见陆秧秧毫不犹豫直接挖出了石头,就像是知道那里本来就有那件东西一样,温意大吃一惊:“你怎么会……”
陆秧秧不想跟她啰嗦。
“你手里的破石头是谁给你的?”
温意嘴角抿起,拿出鸣啸符想要将灵力灌入其中。
鸣啸符一旦生效,便会发出鸣啸冲上云霄,同时散开彩色的烟雾。
没什么别的用处,就是用来标明位置喊人的。
陆秧秧抬手飒然将刀一掷,刀尖疾驰刺穿黄符,径直从温意耳边擦过,将黄符“铮”地钉在了她身后的墙上。入墙三寸,仍旧嗡鸣不止。
至于黄符上已经开始流转的温意的灵力,在被刀尖刺中的瞬间便如同被破灵箭镞射中,登时轰得粉碎,如今已是一张废纸,别说鸣啸,便是连声“吱”也发不出来。
而仅仅是被刀锋所沾染的陆秧秧的灵力擦过,温意的耳朵里就被震出了鲜血,一时间天旋地转,再也拿不出第二张黄符。
见她没了还手的能力,陆秧秧昂首向她走近。
“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三遍。现在是第二遍。”
她盯着温意。
“你手里的破石头是谁给你的?”
温意恨然与她对视,一副“你休想让我开口”的唾骂神情。
陆秧秧继续走近。
随着她的靠近,地面再次开始微微嗡动。
以刀尖入墙的那一点为中心,整面墙龟背般得皲裂开来,裂开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霍然轰塌。一直紧闭着嘴的温意躲闪不及,一条腿被重重得压在墙下,登时痛苦大叫!
!!!
陆秧秧也被她的惨叫吓了一跳。
她没想用墙砸她!
谁知道这墙这么不结实,她稍微有点没控制好灵力就把这墙给震塌了……
但事已至此,她决定干脆就装成心狠手辣。
她冷淡地看着温意痛苦的面庞,平静开口:“第三遍……”
温意:“我……”
就在这时,她眼睛一亮,看到了被之前轰雷吸引过来的蒜头鼻师兄。
他是内门弟子!一定能杀死陆秧秧!
温意狂喜:“师兄!她害死了门主的灵兽!快杀了她!”
蒜头鼻看见凄惨的温意,又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巨鹅,立马掏出烈火符,以血喂符将其点燃,直直掷向了背对他的陆秧秧。
这是他用得最好最熟练的一张符,无论是谁,只要沾上一丝火星,就再也无法将其扑灭,只能活生生被烧成骨末。
但这张符驾驭起来极为困难,一般人根本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威力,就连他的师傅都曾经承认,他是他见过将这张符用得最好的人。
因此所有知晓他这门本事的人都对他恐惧且敬畏,就连比他进门早上许多的师兄师姐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可惜这张符平日里能被使用的机会实在有限,这让他压抑不已。
可今天,他却可以肆意使用烈火符!这让他兴奋得恨不得抢过所有可以杀人的机会,让他的烈火符烧尽一个又一个人!
就像现在,一个不起眼的矮小的姑娘,即将在转身后露出惊恐,在火中扭曲哀嚎却无法挣脱,然后转眼就绝望得化为灰烬……
他已经等不及要享受对方痛苦的神情了!
就在他兴奋得瞳孔放大时,却发现对方在转过身后,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
她不急不慢,轻轻地抬手一挥,他掷出黄符的风啸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看到那道黄符如同被万钧飓风推动般忽然飞了回来,无数火焰离他愈来愈近,滚烫地扑到了他的眼前……
蒜头鼻脑中最后的意识,便是一股悔恨。
他终于想到,能杀死巨鹅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他竟然想都没想便贸然下了手……
陆秧秧看着蒜头鼻在火光中灰化的身影,眼前忽然晃过了那群被焚烧殆尽的镇民。
她叹了口气,转回身看向温意。
“第三遍。这石头,是谁给你的?”
亲眼见到陆秧秧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死了一个内门弟子,温意的内心撑满了恐惧。
听到了陆秧秧的问话,她一刻也不敢拖延,马上惊慌地开口:“我不能说!”
她快速地解释,生怕慢了一秒就死于非命:“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真的不能说!我、我……”
可她太紧张了,紧张得气息抽搐,一时间呼吸不上来,险些背过了气。
陆秧秧静静在在她面前看着她,也不催促。
等缓过这口气,温意面色灰败,认命般地平静了下来。
她告诉她:“我立下过咒誓,有些事情不能说,一旦开口,顿时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你想知道的,一个字都不会听到。”
她怕陆秧秧不信:“是真的!我亲眼见过,有位内门师兄只是私下想跟我们这些知情人议论几句,并没有想要透露给外人,但刚一开口,还没把话说出来,他就命丧当场。”
她这样一说,陆秧秧倒是想起解师兄曾经拿出的让她立誓的那个三角符,里面的确涌动着相当凶险的力量。
不过,她很快又有了新主意。
“你手里还有叫人过来的鸣啸符吗?”
她问温意,“你用它再叫几个人过来。”
温意:“没用的,所有人都立下过咒誓。”
陆秧秧看了看她,觉得她没有说谎。
想了想,她伸手把压在她腿上的墙块抬开。
“行了,你走吧。”
既然问不出来什么东西,那她就跟着温意、看她接下来做什么。
阿谦师兄说过,解师兄在控制了巨大壁虎后,便下令让巨大壁虎跟他走。
他会把它带到哪里、做什么,这些问题,她只要跟上去看,应该就能弄清个八呀九不离十。
“走呀。”
她再次对温意说。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就当没有见过我。”
可温意听了她的话,却更加惊疑不定,即使已经可以离开,却根本不敢动作。
陆秧秧明白了。
她出声:“等等。”
说着,她的手在包袱里摸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一个三角黄符,对准温意。
“你要是把你今天见过我的事告诉别人,你也会当场暴毙,而且死的会比违背咒誓还要痛苦。知道了吗?”
温意:“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