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全隐约只知道,太子近来似乎格外关注显国公府那位自幼心窍不全的二姑娘谢摇光。而且自三个月前,病情加重的时候,就隐隐放出了想要选妃冲喜的消息。
如今,听说那位心窍不全的谢摇光姑娘恢复了神智清醒过来,太子便立刻着手布置,不仅放出“看中谢玑成为东宫妃”的假消息误导了谢贵妃,还将早先安排的暗卫也送到了谢摇光身边。
他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太子为何会对这位谢摇光姑娘另眼相看,甚至早早就做下缜密的安排,务必要让对方顺顺利利地成为东宫妃。并且过程中十分留意小心,甚至布局引贵妃入彀,绝不肯让其他人察觉出东宫对谢摇光的看中。
太子一笑带过这个话题,只道她是孤此生唯一的良药。
杨德全在太子身边伺候多年,深知这位主子心思极深城府极重,当即也不敢深问。暗中却告诫自己,今后务必要将谢摇光当做未来的另一个主子来对待,不可怠慢。
太子醒转之后,照例服过药,又休憩片刻,才对杨德全开口:“你明日,速去传话给钦天监正,让他想办法,将孤的婚期定在七天之内,不可再多耽搁。”
“是。”杨德全赶忙应下。
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但……若是婚期如此急促,恐怕大婚之时,颇难准备周全?”
本朝太子大婚的规格几乎只比皇帝大婚略低一筹。若是太子大婚,通常会提前一年定下婚期。
这一年里,不提期间要走的三书六礼的流程,需要准备的婚仪上的一应事物,就足以让礼部上下忙成一团。
太子因自幼多病,以往皇帝虽也曾提过几次他的婚事,都被太子以“安心养病”的借口推拒了。
此番太子突然答应了贵妃“东宫选妃以为冲喜”提议,已经足够让朝中上下惊讶。
虽然东宫选妃冲喜这件事,提前三个月就放出了风声,礼部也在三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一应事物应当已经预备好了三五成,但……要将婚期定在七天内,也实在太过于匆促了。
就算寻常的小户人家娶亲,也没有这么快的,遑论一朝太子了。
太子心中却显然已有计较,低声道:“无妨,孤不讲究这些虚礼,一切从简即可。”
若不将婚礼赶着提前,先不说谢摇光就打着要溜走的主意,就说以她的行事风格,显然不可能在那个府里过得多好。
不把显国公府搅和得天翻地覆才怪。
太子不欲在大婚前让谢摇光引起旁人的主意,让她的特殊之处暴露在人前,以免婚事横生波折,便也只好赶着将婚期提前了。
杨德全则好心好意地提了一句:“殿下不在意虚礼,但那位太子妃娘娘……或许会在意?”
他虽然是个太监,但也听说过,姑娘家似乎都会比较在意自己的婚事。
若是婚礼太匆促,让谢摇光心里不自在,恐怕对太子也不利。
太子笑笑:“她么……应当也不会在意?”
不过他虽如此猜测,却也确实摸不准谢摇光对此事的态度,便吩咐杨德全:“去告知礼部,让他们尽快准备周全,不要在婚礼仪程上出什么大岔子。”
不过,若谢摇光当真在意……他会以另一个身份,在日后,给她补一场更盛大的仪式。
杨德全依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