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旅店距离陈钊的家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陈钊来的反而比警察都快。
不,陈钊也算是警察,虽然被停职了三个月,但陈钊迟早还是会回去的。
陈钊来到小旅馆的时候,小旅馆已经热闹起来了。
这是一家不大的小旅馆,开在一个酒吧的后面,门脸上面挂着一块脏兮兮的招牌,上面写着“如月旅馆”。
如月旅馆一进门就是一个前台和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两个台阶,一个上去一个下去,上去的二楼是电脑房,下去的地下室是钟点房。
电脑房都给那些爱玩电脑的小年轻人上去包宿玩儿,钟点房给那些就为了快速解决生理问题的人用,大部分都是农民工和小姐,而这次的犯罪现场就在二楼的电脑房。
二楼的门口堵着很多人,出来看热闹的住宿客人和旅馆老板,老板脸都吓白了,正在跟百事通极力的解释,老板娘在旁边赶这些看热闹的客人。
百事通刚才给陈钊打电话的时候被吓得跟个尖叫鸡似得,轮到老板这儿来却又显得十分高人风范,他不慌不忙的挥了挥手,还没来得及装逼,就见陈钊带着谢予来了。
看见谢予的时候,百事通都给吓了一跳。
百事通之前只以为这个谢予是什么亲戚家的孩子呢,眼看着人家居然跟着陈钊来了犯罪现场,隐约间觉得哪里不对,偷偷想跟陈钊打听一句。
但他还没来得及凑上前,就被陈钊伸手扒拉开到一边了。
陈钊没进犯罪现场里面,而是在案发现场的门口站着看,他现在被停职了,具体还是得等局里的同事来,所以他一边保护着犯罪现场,一边把老板叫来问话。
陈钊身上自带一股老刑警特有的威压,老板双腿哆嗦着跟他交代,走廊里其余的人都被老板娘赶走了,除了陈钊和老板,只剩下谢予和百事通还站着。
谢予落后陈钊一步,没跟过去,而是在走廊里站着。
旁边的客人们都被老板娘退钱送走了,老板在他们身边唉声叹气,百事通凑到有些恍惚的谢予旁边来,低声问:“小孩儿,你怎么跟陈钊来这了?”
陈钊的脾气百事通还是了解不少的,就是个一心扑到案子上的老流氓,一辈子的热爱都要送到案子上了,绝不可能带个小孩出案子。
这小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站着发呆,百事通问十句,小孩儿半天就给答出来一句,还是个名字。
“我叫谢予。”那小孩说。
百事通隐约觉得“谢”这个字儿有点耳熟,当然了,也可能是他职业习惯,总爱把那些不相关的事儿连在一起推算一下。
他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底下一阵乱,几位刑警姗姗来迟的冲了上来。
二楼彻底乱起来了。
最后,百事通、谢予、陈钊,店里的老板和老板娘全被带回了局子里。
百事通在被带走的时候,恍惚间记起来了“谢”这个字儿是怎么回事儿。
十年前震撼整个G市的凶杀案,被杀那家男主人好像就姓谢来着。
大过年的,陈钊昨天晚上警局出来没到二十四小时,第二天早上天才亮就又进去了,还外带了一个谢予。
昨天晚上还生龙活虎的谢予今天像是霜打的茄子,跟在陈钊后面脑袋都不抬一下,看在陈钊的面子上,谢予被带进了刑警队的休息室里,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刑警队的休息室一共就三张床,每张床上都带着浓烈的汗臭味儿和汗渍,一眼扫过去那白床单上都能看出来个人形来,由此可见这帮刑警一个个儿都不是什么爱干净的玩意儿,跟陈钊那种在家里都随地吐烟头的人都差不多。
谢予不想一个人待着,他在休息室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陈钊,就自己出来往外走,他想,如果碰见有人管他,他就说自己想上厕所,不过警局的人昨晚上忙活了一宿,早上的时候都疲累了,没人管谢予,谢予就这么自己在大厅里晃荡了两圈,最后晃荡去了厕所。
警局厕所也不怎么样,一进门就能看见泛黄的瓷砖,里面还有人说话,还是熟人。
百事通追着陈钊问:“陈哥,那孩子是不是谢队孩子?他妈就是温美吧?啧,我一看那眼睛就觉得不对劲,跟他妈也太像了。”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百事通似乎挨了一脚,他疼得呲牙咧嘴的压低了声音,说:“陈哥,当年杀温美的那伙人,找到了吗?”
谢予僵在了洗手间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