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臣没有同意的意思,贤妃还想再劝,却被萧臣截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儿臣走的再远,也未必能逃离是非,反而留在皇城还能见机行事。”
贤妃见劝不住,也就作罢。
距离德妃千秋宴还有三个时辰,皇宫里愿去不愿去的妃嫔们都在思量利弊。
去,沾了云台殿的光,就得被皇后牢牢记在心里。
不去,则相反。
站错队这件事,往小了说自己死,往大了说全家死,祖坟都有可能保不住的那种。
正当宫中妃嫔犯难时,苏玄璟去了太子府。
彼时太子萧桓宇曾叫府中门客登门拜请苏玄璟,那时苏玄璟虽见,却未应。
眼下德妃千秋宴,萧桓宇正与府中门客商讨应对之策,管家入室来报,说是苏玄璟在外求见。
内室,主位萧桓宇不由看向左上位稳坐的老者。
老者一身儒袍,鹤发挽髻,面如白玉,正是萧桓宇的授业恩师,战幕。
若论这大周朝,能与战幕平起平坐之人,也唯有御南侯府的温御。
二人一文一武,乃是先帝左膀右臂。
先帝在时常调侃他们两个名字可能是搞错了,文者温,武者战。
偏生他们两个相反,文者战幕,武者温御。
“老师以为此人,吾可见否?”萧桓宇一向尊崇战幕,此前他亦是得战幕之意才会派人去请苏玄璟。
战幕六旬年纪,面虽白但肤色红润,脸上看不到多少皱纹,身材清瘦,稳坐时一副仙风道骨之姿,双眼看似平静如湖,内里却似无底深渊。
“抛开苏玄璟在大周皇城的名声,他在这个时候主动求见,绝对不是偶然。”
战幕手指捋过花白胡须,落在眼尾的白眉微微上挑,“太子且去相见,若老夫没猜错,他的主意怕是与老夫不谋而合。”
萧桓宇略惊,“老师如此看中他?”
“你可知苏玄璟以皇城第一公子的美称,又为何要舍弃清雅高贵之名终日流连花间楼?”战幕此语,非但说给萧桓宇,内室尚有三位府中门客,皆为智者。
“花间楼只是烟柳之地?那是整个皇城的消息中心,上至王孙公侯下至贩夫走卒,你想知道谁的秘密,花间楼,都有答案。”
战幕的话,无非是想给苏玄璟在太子府的未来,垫下基石。
萧桓宇闻声起身,拱手,“那吾,便去见他。”
战幕微微点头,未再说话。
内室里,剩下三位门客亦未开口,彼此相视……
苏玄璟料想自己不会在府外等太久。
果真,半盏茶时间不到,府门大敞,太子萧桓宇亲自相迎。
午时阳光正盛,萧桓宇一袭明黄蟒袍出现在苏玄璟的视线里。
金冠玉带,锦靴长袍,萧桓宇生得英俊,行走间自有一股清韵气质。
尤其是那双眼睛,微笑时让人觉得舒适。
但又无法忽略那双眼睛里,时尔迸射出来的精光……